顧惜朝立於太師府大堂之下,蔡京坐在主座上看著他,面上表情陰晴不定。
“太師,這是朱大人讓我捎給您的密信。”顧惜朝雙手承上錦盒。
蔡京緩緩起身,接過錦盒,開啟,道:”朱勔還真會找地方用心思,”他衝顧惜朝輕笑一下道:“還好你路上不曾動一動偷看一下的念頭。”
顧惜朝愕然,不知所云:“太師此言何意?”
蔡京沒有回答他,而是直接吩咐了下人,取銀盆盛了熱水來,然後將蠟丸放入水中。只稍稍一會兒,蠟丸外殼的封蠟便被熱水融化,裡面的特製防水信紙捲成一小卷,似有白色粉末附著在上面,瞬間銀盆的盆壁上便一片漆黑。
顧惜朝大驚,原來這蠟丸裡不但封有密信,還藏著劇毒。
蔡京抬眼看了看他,“看來朱勔不信任你啊。”
顧惜朝額頭滲出汗水,卻無可辯駁,默默退至一邊。
蔡京等了一會兒,見信紙已在水中展開,於是俯身細看,邊看邊不住搖頭。
顧惜朝在一邊心中忐忑不安,想著這信裡不知寫了些什麼,一會兒對蔡京要如何應對。
蔡京著人將盆端出去處理,然後又手俯於身後,輕輕踱了兩步道:“顧惜朝,你不想知道信上寫了些什麼?”
顧惜朝低首道:“那是朱大人與太師的密信,顧惜朝不想知道內容。”
蔡京冷冷笑了笑:“朱勔是我重用之人,此次差你離京去他那裡,一方面是讓你先避一避童貫,另一方面也是想讓朱勔見識一下你。這信便是他對你的評價。”
顧惜朝心知這信絕對不會是好話,張了張嘴,一時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蔡京道:“他對你倒是下了一番心思好好考量觀察,沒有辜負我對他的用心,可是你。。。。。。”
顧惜朝施了一禮道:“太師,朱大人他。。。。。。”蔡京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說下去,道:“他對你沒有個人私怨,也肯定了你的才能,你知道他對你的評價是什麼嗎?”
顧惜朝搖了搖道:“在下不知。”
蔡京淡淡道:“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最後總結給我一句話----‘此人滿腹綿秀,卻匪氣太重,朝堂之上不可重用,戎馬之間還請太師定奪。’”
顧惜朝心中猛然一墜,身形微微晃了晃。
蔡京慢慢走到他面前:“顧惜朝,你只因為一句戲言就傷人性命,朱勔說你‘匪氣太重’並不為過。況且打狗還要看主人,這人算是朱勔的人,你都忍不下一口氣,在朝堂之上要如何立足?!”
顧惜朝垂首道:“顧惜朝這次做錯了,還請太師責罰。”
蔡京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其實朱勔說的那些,我初見你之時就已經瞭解,你必竟是江湖出身。我本就沒打算把你安置在朝堂之上。”他嘆了一口氣道:“童貫獨攬軍政大權的日子也已經很久了。”
顧惜朝聞言,目光閃爍,連忙抬起頭來:“太師,你的意思是。。。。。。?”
蔡京看著他,眉角一挑,手撫美髯道:“我的意思?我沒什麼意思。我們文官,對軍政是插不上手的,雖然大宋重文抑武,可是眼下局勢不定,文武雙修的童將軍自然是要凌架於我們這些文臣之上了。”他衝顧惜朝點了點頭道:“顧將軍,這軍權是好東西,你要好好把握啊。”
顧惜朝聽言明意,立刻知曉了蔡京的意思,是要培植他從武官上位,以後成就氣候,從童貫手上搶一席軍政之權,“顧惜朝一定不會令太師失望!”
蔡京忽然悠悠道:“張俊告訴我,你和戚少商護送金使一路便由敵化友,感情倒是增進很快啊。。。。。。只是,我這生辰綱丟的有些冤啊。”
顧惜朝的眼角不禁跳了跳。
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