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距離日落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但緊隨著那道雷霆之後,天光突然短暫地一暗,接著又湧起了一股新的氣味‐‐雖然它與之前的氣味完全不同,但卻同樣讓人難以忍受,也無法分辨出究竟是什麼東西散發出的氣味。隨後,查爾斯再次開始吟誦起來,而他的母親聽到了一些音節像是&ldo;yi‐nash‐yog‐thoth‐he‐lb‐fi‐throdog&rdo;結尾的時候還伴隨著一聲高呼&ldo;呀!&rdo;那呼喊中的狂熱力量漸漸攀升,甚至達到了幾乎將耳朵劈開來的高音。接著,在一秒鐘之後,門裡又傳來了一陣新的聲響,並且讓人們之前所記住的那些怪狀全都變得黯然失色起來‐‐那是一陣慟哭般的尖叫聲,它如同劇烈爆炸一般迸發了出來,然後漸漸轉變成了爆發式的笑聲,一種魔鬼般、歇斯底里的大笑。恐懼與母性本能所產生出的盲目勇氣混雜在瓦德夫人的腦海里,她跑上前去,驚恐地敲打著隱藏起來的嵌板,卻沒有得到任何形式的回應。於是她再度敲打起來,但卻在第二聲尖叫爆發出來時無力地停頓了片刻。第二聲尖叫非常的熟悉,那無疑是她兒子發出來的,但在尖叫的同時還爆發出了另一個聲音發出的縱聲大笑。不久,她便昏了過去,但是直到現在她也無法回憶起究竟是什麼樣的直接原因導致了她的昏迷。記憶偶爾會仁慈地清除掉那些危險的部分。
六點一刻,瓦德先生從商業區返回了家中,但他卻沒有在樓下見到自己的妻子。那些恐懼不已的僕人告訴他,瓦德夫人可能正守在查爾斯的房門邊,而且那房門裡傳出了許多比聽過的那些響動更加離奇怪異的聲音。於是瓦德先生立刻跑上了二樓,看見妻子正直直地躺在實驗室外的走廊地板上;意識到她已經暈厥後,瓦德先生趕緊從鄰近壁龕裡的套碗裡倒了一杯水,將冰涼的水潑在妻子的臉上後,他振奮地注意到妻子立刻有了反應,隨後他注視著妻子困惑地睜開了眼睛,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陣寒意瀰漫過他的全身,差點將他也變成了妻子之前的那副樣子。因為那座聽起來寂靜無聲的實驗室其實並沒有想像的那麼安靜,在那座門後面傳出了一些朦朧低語,這些低語像是模糊不清、情緒緊張的交談,雖然聲音不大會讓人完全無法分辨所涉及的內容,但卻有著一種讓靈魂深感不安的可怖力量。
當然,他們對查爾斯誦唸咒語時的低聲呢喃已經見怪不怪了;但從門裡傳出來的呢喃聲卻與誦唸咒語的聲音完全不同。那顯然是一種對話,或者模仿兩人對話時才會發出的聲音,有著規律的聲音變化,就像是在提問與對答,陳述與回應。其中一個聲音明顯是查爾斯發出來的,但另一個聲音卻極為深沉空洞‐‐哪怕這個年輕人在儀式上窮盡他最好的模仿能力,也完全無法產生相似的效果。那個聲音中有著某些令人毛骨悚然、汙穢褻瀆、不同尋常的異樣;西奧多&iddot;豪蘭&iddot;瓦德在過去一年多的時間裡始終誇口說他從不會被嚇昏過去,但在此刻,若不是剛恢復意識的瓦德夫人發出了一聲叫喊,清醒了他的意識,喚起了他自我保護的本能,瓦德先生可能就沒法繼續維護他那值得誇耀的勇敢了。就這樣,他用雙手抓住了自己的妻子,在她注意到那些讓自己極度恐懼不安的聲音之前,迅速地將她帶到了樓下。然而,即便如此,他的動作仍然不夠快,因為在遠離那種令人不安的聲音之前,他已經抓住了其中的某些東西,讓他拖著自己的負擔危險地踉蹌了幾步。很顯然,除了瓦德先生之外,還有人聽見了瓦德夫人的叫喊,那扇緊緊鎖著的房門後面傳來的幾個清晰可辨的詞句‐‐這是那場模糊不清、令人恐懼的對話中最早出現的幾個清晰可辨的詞句。那聲音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