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只得在一旁陪坐。
“徐員外,元夫人,首先我想聽聽你們對這件案子是怎麼看的。”賀難把目光擲向了二人。
徐員外畢竟是城中大戶,在臺下候著也能獨坐一張太師椅,他皺著眉看向了賀難,像假寐的虎狼一樣眯了眯眼:“還能有什麼看法……當夜老夫已經說過了,這都是千面教之禍,也只有他們會三番五次地用斬首的方式殺人。”
那邊元二的夫人是一名普通的婦人,她只顧暗自垂淚:“民女只求賀獄曹能找到殺我丈夫的兇手……”
“呵呵……”賀難露出了兩排白森森的牙齒,言辭卻意外地可怖:“殺你丈夫的兇手,不是已經在這方大堂裡了麼?”
語不驚人死不休,一時間所有人的呼吸都提了起來,左顧右盼地看向四周的人誰像行兇之人。
“順帶一提……殺死徐員外偏房夫人的兇手……也在這裡。”
雖然秋天只過了一半,但賀難卻用了兩句話,把縣衙屋簷下變成了冰天雪地,氣氛從未有過如此凝重。“賀獄曹這是什麼意思?”坐在賀難身旁的縣令有些坐不住了:“既然你說兇手就在這裡,為什麼還不讓人將他們擒獲?”
“縣令大人請放心,此時就算將兇手按在地上他們也不會承認,不妨聽我說完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賀難俯身在縣令耳畔耳語了一番。
“好了,既然大家都等著我開口,那我也不賣關子了……”賀難清了清嗓子:“徐員外之言不無道理,自從五天前的一夜我拜訪了徐宅,從徐員外口中聽聞了十年前在此地作惡多端的‘千面教’之後,便翻閱了過去的一些卷宗,也拜訪了城中的一些老人,從他們的口中拼湊出了千面教的真面目。”
在接下來的半個時辰內,賀難向眾人娓娓講述了他所知道的、有關於千面教的一切,包括他們殺人取顱是為了供奉所謂的千面老仙,而這個千面老仙則會賜予這些向他獻祭人顱的信眾“長生之力”。
“所謂的長生,當然是假的,其實從始至終都是一個騙子撒了一個彌天大謊,借所謂老仙的名頭來騙錢並且控制這些信眾罷了。”這是賀難對於千面教所進行的總結。
“那麼賀獄曹,您說的這些和我丈夫的死有什麼聯絡呢?”元二的夫人從一開始就一直是一頭霧水的樣子,聽的雲裡霧裡——她不關心什麼千面老仙到底是真神仙還是假神仙,她只關心丈夫是誰害死的。
與之相對的、徐員外就顯得沉穩許多,他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茶,全程都一言不發。
“來人,先給徐老看茶。”賀難指揮著衙役們又提上來一壺茶奉與徐員外,才又把注意力放回到了案子中。
“賀獄曹,你說了這麼多,可還是沒能給我們一個交代,既然你說你知道兇手就在我們之中,那為何還不說出他的姓名呢?”徐員外放下了手中的茶盞。
“呵呵……”賀難衝著徐員外露出了一個笑容,讓人不寒而慄:“徐老爺,你就好好喝你的茶不行麼?”
“也罷,那我就開始說我的推理吧……元二是個相貌俊美的男子,生性風流,雖然年輕的時候就受到許多姑娘的青睞,但是他家中清貧,所以一直沒能完婚,礙於生計只得在這家裁縫鋪做一名學徒,後來也就順理成章地和心儀於他的裁縫鋪老闆的女兒、也就是元二現在的夫人成婚了。而為什麼他要選擇與裁縫鋪老闆的女兒成婚呢——原因很簡單,因為來這裡做衣服的大多數都是女子,其中不乏年輕貌美的姑娘,而老丈人去世後裁縫鋪就落到了元二的手裡,他的夫人向來不管店鋪裡的事情,他便可以借‘量身製衣’的由頭與那些女子在裡間苟且一番。但他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儘管在外面和別人不清不楚,但回到家裡在妻子面前他又是一副賢夫良父的樣子,事事都要向妻子說個清楚,除了他那些搞破鞋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