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輕握住他的袖緣,示意臨淵將自己放下。
臨淵略微停步,微微抬眉看她:“公主?”
李羨魚仰起臉來,杏眸清澈明淨:“出宮的時候,是一起玩的。沒有回來後,讓你一人熬夜的道理。”
臨淵微垂眼簾,濃黑的鳳眼裡染上淡淡的笑影。
他終是俯身,將李羨魚重新放在龍案後。
李羨魚站起身來,在箱籠裡尋了兩支嶄新的紅燭換上,又理好衣襟在龍案後坐落,似做好了秉燭達旦的準備。
臨淵失笑。
他將屜子開啟,將李羨魚還未看完的那本話本遞給她。
李羨魚卻沒接。
她輕聲問道:“臨淵,我有什麼可以幫得上你的嗎?”
臨淵微頓。
他將話本放落,拿了那盒硃砂給她。
李羨魚下意識地伸手接過。
她認認真真地研了些。
春日裡硃砂
() 不會凝結,加水研好後能用許久。
李羨魚很快便研好一整夜的用量,暫且找不到什麼新的事可做。
正當她想要啟唇再問臨淵的時候,卻聽見輕微的一聲水響。
是遠處的金色鯉魚在水中躍起,濺出一地的水花。
李羨魚輕怔。
稍頃,她似是想起是什麼,語聲很輕地去問臨淵:“臨淵,以前父皇在的時候。母后都會做些什麼呀?”
臨淵短暫地回憶了下。
繼而答道:“統御六宮,處理後宮中的瑣事。”
李羨魚單手支頤,看著他的側臉微微有些出神。
可是,如今東西六宮都空著。
各位太妃們的起居也是由母后管轄。她這位皇后,其實並沒有什麼事可做。
臨淵在燈下回首看她。
似是看出她的百無聊賴,便問道:“公主想做些什麼?”
李羨魚放下支頤的素手,點了點他面前堆積如山的奏章。
她道:“我想將這些奏章都挪走。”
臨淵薄唇輕抬。
他隨意將剩餘的奏章整理到一處,信手拿起:“臣去偏殿裡批覆。”
李羨魚抿唇,拉住他的袖緣:“臨淵。”
臨淵微微抬眉看她。
李羨魚站起身來,將他拿著的奏章重新放回龍案上,又從面上拿走一本攤開。
她認真地問道:“臨淵,母后會幫父皇批奏章嗎?”
她記得,她曾經聽臨淵說過的。
臨淵不在胤朝的時候,是由他的母后垂簾聽政。
臨淵垂眼看她。
稍頃淡淡答道:“不會。”
他在李羨魚的身旁坐落,看向盆裡遊弋的金色鯉魚:“後宮不得干政。”
李羨魚羽睫輕扇。
她道:“可是,你還教過我,如何看摺子。”
可惜,她並不是一名很好的學生。
即便臨淵教得耐心,她也沒能夠學會。
臨淵嗯了聲。十分自然地道:“臣不是父皇。公主亦不是母后。”
李羨魚秀眉微彎,又將面上的一本奏章拿過來。
與之前的湊成一對。
“你再教我一次吧。”
“挑容易的教。興許我便能學會。”
臨淵沒有拒絕。
他將李羨魚抱起,讓她倚在他的懷裡。
又將六部的奏章各自分出兩到三本,讓李羨魚過目:“尚書省中分有六部。吏、戶、禮、兵、刑、工,公主可有感興趣的?”
李羨魚一一看過去。
首先排除最難懂的兵部。
然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