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整個案件的細節卻被大大地忽視了。
“黑”知道死者馬玲是被人強行淹死在魚缸裡的,兇手將馬玲壓入魚缸後,將房間裡的床墊罩在了上面,床墊是房子裡唯一可以罩住魚缸的東西,“黑”摸床墊的下部正是檢視那下面有沒有溼。
可有一個問題,就憑華榕一個女人的力氣,不可能將體重超過四十公斤的馬玲舉起並放進一米多高的魚缸之中。命案要成立,華榕必定需要一個幫兇。
這人會是誰呢?
換位思考,死者馬玲與華榕是同性戀的關係,她做變性手術的目的或許是為了某個男人,一個性取向正常的男人。在本起案件的人員結構中,唯一沒有出現卻又脫不開干係的人,便是華榕的丈夫劉森澤。
剷除一個不惜變性來騷擾自己甚至破壞他家庭的狂熱愛戀者,已有察覺的劉森澤和殺心已起的妻子華榕一拍即合。
連“黑”都看不穿這深不可測的人心,他忽略了劉森澤這個狠角色。
須知宇宙間最黑暗的事物不是黑洞,而是醜陋的靈魂。
“我必須死嗎?”
寧夜猛然抬頭,書房角落的黑暗中,一個空洞的聲音傳來。
“你是誰?你是怎麼進來的?”寧夜質問道。
黑暗中的男人移動著身子,檯燈的光圈映出了他的樣子,短短的頭髮,一身融於暗夜中的黑色行頭,使他本就瘦高的身形更顯修長。來者的臉部蒙著一層耀眼的光暈,寧夜努力想看清他的長相,但卻只看見來者漆黑一片的瞳孔。
“是你?”寧夜用力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發生的事情。
來者正是寧夜小說裡的主角“黑”,他竟出現在寧夜的家裡。
“我必須死嗎?”“黑”用他空靈的聲音,再一次問道。
寧夜腦海一片空白,他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這般奇妙的場合。“黑”,竟然會是“黑”,他是來找我的嗎?
不止這麼簡單!
寧夜放下筆,他感受到來自“黑”的騰騰殺氣,和自己描寫他發怒時的神態完全一樣。
“黑”可能已經知道,在寧夜下一頁文稿中,他將成為一具死屍,長長的系列小說將迎來結局。
“你是來殺我的嗎?”寧夜反問道。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那些離奇的意外死亡,會不會是“黑”的所作所為?既然他能夠從小說中來到書房裡,那麼也能夠出現在每一個死者的被殺現場了。
“我不會殺你。”“黑”舒緩了情緒,說,“我已經犯了殺人罪,死去是罪有應得,只是我心有不甘,像你這樣一位創造了我的作者,又怎會不瞭解我的苦難!對死亡有著深深敬畏和恐懼的我,在你的筆下也逃不開宿命的安排。但我懇請你給我一次贖罪的機會。”
“贖罪的機會?”
“讓我和你有一次公平的競賽,我希望在之後的小說中,我能夠有支配自己意志的能力,如果我能夠避開你構思的每一次死亡的話,我希望你能夠讓我永遠活在你的小說中。”
“我為什麼要給你這樣一次機會?這樣會毀了我的小說,毀了我的前程,毀了我的家庭,最重要的是我女兒小櫻的命,還依靠這本小說呢!我沒必要和你玩這個遊戲,你只是我頭腦中分裂出來的一個細胞罷了,完全不存在這個世界上。我要完結我的小說,我要結束痛苦的寫作生涯。”
說完,寧夜對“黑”不加理睬,重新握起筆繼續寫他的小說,馬上就要寫到“黑”慘死的地方了。
“黑”敏捷地奪過桌子上的文稿,一沓稿紙連同“黑”的右手都被寧夜手中的筆劃開了一道口子。
“如果你不肯答應我的條件,我就自己改寫自己的命運。”“黑”慢慢後退著,身子沒入了角落的黑暗之中。
寧夜伸手去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