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琪心裡咯噔一聲,這位閱人無數的總兵老爺自從聽過她的琴聲,便時時留意她的為人處事,就怕她往歪路上走,想來這話頗有深意。
顧照光語氣微重地說道:“得饒人處且饒人。”
顧家琪低頭,用力點了點。
“喝粥吧,別涼了。”
顧照光說完這句即離園,顧家琪心裡暗歎,看來得吃些皮肉苦頭,以挽回自己在這個便宜老爹心目中的形象才成,否則?否則,小命堪虞。
再說池家女眷,池老夫人翹首以盼,顧家見駕,聖眷何如,探得顧家齊不識好歹提起舊事,皇帝雖沒當場砍他腦袋,但也是不待見的了。
池老夫人進景福宮朝拜太后千歲為其賀壽的殷殷期盼,付諸一空。老夫人辛苦持家,半生操勞,兒子出息了,位極人臣,高居一品,但那賜封的誥命遲遲不來,導致她這位教養出三個大官兒子的賢惠老母,竟不能進宮伴駕,侍奉太后,和皇帝他媽聊聊婆媳過招經。
這是老夫人心中的痛,內裡的傷,骨子裡的怨。
她盼著先帝的旨意,盼了十六年;盼著太后的旨意,盼了七年;她還有多少日子好活,她怎能不急,所以,她把一腔希望寄託在顧家上。這也是她討好那小孽種的根由所在。
否則,她豈能讓那等賤種踏進池家大門半步。
現在一切都毀了,統統都沒了。
池老夫人五指怒抓舊桌案,怒喝道:“開祠堂,帶那孽種!”
在舊園前見到總督府親兵,池老夫人又換了臉色,叫來寧氏,道:“你去吩咐那孽種做幾件事,把祠堂的牌位擦拭乾淨;洗淨地板,記得要跪在地上用雙手一塊塊地磚地擦;有空讓她挑黑芝麻,她姥爺愛吃幹炒貨。”老夫人不緊不慢地說道,“記得告訴她,把這些事做好,她娘就認她。”
“還是娘(祖母)有辦法,這下,讓她再也告不了狀!”“這是進孝道,告到皇帝那兒都沒用,別說顧遠山了。”
眾女心快意,想那池家祠堂,平素陰森溼冷,如今隆冬雪降,更是酷寒難忍,雙膝著地,以跪姿擦拭,三天就能要她小命,就算及時送醫也保不住那雙腿,太師正室寧氏可是吃過箇中苦頭的活生生代表。
這可比直接打死個人爽意得多。
寧氏柔聲遵命,池老夫人覺得還得敲打敲打她,道:“想想你女兒這輩子是給誰害的,你就該知道怎麼做。”
“謹聽婆婆大人教誨。”寧氏刻板而恭謹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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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扭曲的妻妾關係,來了
廿二回 那堪冷落苦肉計 涼水塞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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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默唸:這是可樂文、可樂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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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罷寧氏來意,顧家琪眼眉一片赤誠,保證道:“阿南一定會做到的。”
她隨池家僕婦到祠堂,這裡非池家人不得踏入。謝天寶欲強行闖入,顧家琪衝他微搖頭,比個手勢,讓他在外頭等。
尖底木桶,刺猥刷,鐵板鞋,以這些工具,顧家琪將在祠堂裡如何受苦略過不提。青苹、青菽在外,想這天寒地凍,怒從中來。青菽大罵道:“好個池家老毒婦,欺人太甚!這種手段也使得出來,把咱們小姐當成什麼了。”
她心疼得直掉眼淚,道:“可憐小姐憨直,竟信了她們的蠢話,現下這時候,祠堂這種地方,哪裡是人呆的!”
青苹念嘆一聲,道:“只怪咱們倆個太爭強好勝了些,反而壞了事。”
青菽不解,青苹以指尖點點她的額心,道:“你也不想想,前兒個池家僕婦欺淩小姐,咱們若沒去討回公道,天寶少爺自會把事告訴大人,大人怎麼會讓小姐任人欺凌。由大人出面教訓那些賤僕,遠比咱們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