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當差,柳絮來邵府這些日子留心觀察,念琴心地純良,不調三斡四,人老實本分,是以有意跟她親近,念琴對柳絮亦有好感,倆人相契,甚是投合。
倆人聊得熱乎,聽裡間邵英傑一聲咳,嚇得倆人吐吐舌頭,不敢說了,各自安睡。
次日,吳淑真夫婦起身,喚丫鬟進去侍候,柳絮服侍吳淑真穿衣,看她神情有些倦怠,知道來葵水緣故,帳子裡邵英傑已醒,起身,去淨房。
吳淑真對柳絮道;“我一會去給太太請安,你便家去吧!府裡無事,家去住兩日也使得。”
早膳時分,晚秋勤快,早早便上來,寶珠知道爺在上房用飯,跟晚秋前後腳上來侍候。
吳淑真飯量小,每日早膳就喝一小碗粥,看眼桌上擺著一金絲楠木盒子小點心,做成各種鮮花形狀,精巧別緻,破例信手拈了一塊,放嘴裡。
邵英傑吃了碗粥,又吃了塊水煎饅頭,便撂筷不用了。
吳淑真指著精緻小食盒,對柳絮道;“這個賞你,拿家去給你弟妹吃著玩吧!”
柳絮蹲身,“謝主子賞!”
吳淑真對屋裡人恩威並施,寬容御下。尤其對得用的人,出手大方,刻意籠絡。
邵英傑早膳後出門去了,晚秋留在上房侍候,柳絮幾個丫鬟婆子一處用飯,幾個婆子媳婦說起往年老太太生日,府裡的熱鬧,陳五媳婦道:“今年老太太做壽,聽說大奶奶早就著手準備,二爺謀了個同知,又是一喜,雙喜臨門,因此請的客人比往年多,二奶奶高興得什麼似的,總算二爺有出息,擬請不少孃家客人。”
柳絮光聽,不插言,邵家在本地也算名門望族,兩個兒子做官,一文一武,互相幫襯,長子打理邵家錢莊、店鋪,田產,做得風生水起,邵家膏粱錦繡,可謂鐘鳴鼎食之家。
念琴看主子出了院子,對柳絮道:“你家去吧!這裡有我和寶珠。”
柳絮道聲辛苦,回下處換一身衣裳,就出府去了。
走到剪刀衚衕,時辰還早,家家戶戶吃早飯,邵府早膳開得早,到家門口,看院門緊閉,孩子們住在三嬸家沒回來,剛想推開進去,陸志文不知從哪裡突然冒出來,看左右無人,小聲對柳絮道;“姑娘昨回主家了?”
柳絮笑了,“陸公子早來了。”說著,推門進去,陸志文緊隨其後,解釋,“我來有一個時辰,看院門關著,趴門縫看裡面無人,就知道你沒回來,我不敢在你家門口等,怕人看見,遠遠地瞄著,你一進衚衕口我就看見了。”
陸志文面帶高興地說,柳絮望著他,心想,他在門口足等了一個時辰,真是個呆子,換了旁人,回家晚點再來,陸志文待人真誠,是好脾氣的男人,等這麼久,沒有一點火氣,好男人不過如此,何況這是古時候,女子地位低下。
柳絮柔聲問;“公子吃飯沒了?”
陸志文道:“我說今去書院有事,我娘早早便做了飯。”
柳絮有點過意不去,“為了幫我,害你撒謊,害你娘早起。”
陸志文笑道:“不礙事,我娘平常雞叫頭遍就起,我爹走得早,家裡提早吃飯。”
柳絮聽他這麼說,心下稍安,暗想,這書呆子也不完全呆,還知道說謊騙她娘,想起他娘,唇角上揚。
陸志文一直看柳絮臉說話,看她突然笑了,竟呆了,“姑娘笑起來真好看。”
柳絮臉微紅,嗔道:“真是念書念傻了,夸人也這麼直接。”
陸志文呵呵笑。
柳絮進屋,一摸炕已半乾,把手裡點心盒子放到桌上。
陸志文躍躍欲試,“姑娘有什麼活計,儘管吩咐,不用姑娘動一下手指頭,保證幹好。”
二人去西間屋,西間屋牆新抹的,破爛東西都堆在地中央,柳絮指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