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爺一眼看見她出來,高興地道:“柳絮姑娘醒了,是我來吵到柳絮姑娘。”
“我睡了很久,該醒了。”
晌午,朝西的屋子有點氣悶,柳絮把柏舅爺讓至院子裡,放上矮桌,念琴沏壺茶水,柳絮斟茶,端給柏舅爺,“舅爺請。”
柏舅爺啜了一口,目光閃爍,猶豫一下,鼓起勇氣道;“我昨跟姑娘說的,姑娘可想好了嗎?”
柳絮在心底嘆了一口氣,如果今沒見趙琛之前,她還能心安理得嫁人,過好日子,今從見了趙琛那一刻起,她知道她這一生都無法心安了,她註定悽苦一生。
柏舅爺看她低頭不說話,善解人意地道:“姑娘若沒想好,我可以等,等多久都行。”
柳絮抬起頭,笑得勉強,“舅爺對柳絮一家恩重如山,柳絮有一事不敢瞞舅爺,柳絮曾搬離剪刀衚衕,不是住在我舅家裡,是住在梁王府,舅爺之前在杏花春酒樓看見的那人是梁王,不是我舅父,我二人甥舅相稱,其實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柏舅爺瞪大眼睛,吃驚地望著她。
柳絮觸及**,難以啟齒,一咬牙繼續說道:“我這樣說舅爺能明白我的苦衷,柳絮這一世不打算嫁人。”
柏舅爺驚得目瞪口呆,柳絮頭深深垂下,雙手擺弄衣角。
第136章
清明,延綿小雨下了一整日,傍晚,寶兒連著咳嗽五六聲,柳絮忙給寶兒加了一件衣裳,摸摸腦門不熱,柳絮放下心。
夜裡,柳絮被寶兒一陣咳嗽聲驚醒,忙披衣起來,下地點亮燈盞,一摸寶兒的頭滾燙,柳絮把手探入寶兒小衣裡,小身子滾熱,寶兒連聲咳,念琴這時醒了,穿衣起來,走過去炕頭,看寶兒小臉燒得通紅,焦急地道;“這怎麼辦,姑娘?”
“先用上小藥,等天亮再說。”
柳絮取出柏舅爺送的錦盒裝的小藥,開啟一看,幸好退熱的藥還有一丸,念琴倒碗溫水,把水丸化開,給寶兒服下去,寶兒嫌苦,吧嗒嘴,柳絮忙喂他喝白水,寶兒燒得閉著眼睛直喘粗氣,渾身發冷,柳絮扯過一鋪被子,給他壓在身上。
柳絮和念琴後半夜沒敢睡,和衣守著寶兒,柳絮不時摸摸寶兒的頭,吃下退熱小藥,似乎沒有方才滾燙,退熱藥是一時的頂藥,藥勁過去,還會燒。
好容易捱到天矇矇亮,柳絮對念琴道:“你先守著寶兒,我出去找大夫。”
念琴小聲道:“太早了,醫館沒開門,姑娘去了白跑一趟。”
柳絮換上出門穿的衣裙,“我去柏府,找柏舅爺,小孩子太小,高燒時候久了,怕肺燒壞了。”
柳絮匆匆出門,晨曦微露,下了一整晚的雨,晨起小雨方停歇,官道上坑窪積水,時辰太早,四周清淨,沒有幾個行人。
柳絮站在官道邊上,等了許久,才有一輛馬車經過,馬車只有一匹馬拉車,車子破舊,四面漏風,大概白日上街有礙觀瞻,一早一晚出來賺個腳力錢,柳絮急忙擺手招呼馬車停下,沒問車錢,吩咐一聲,“去東城柏氏生藥鋪,煩勞大叔快點,家裡孩子生病。”
柏氏生藥鋪,車伕知道路,聽說有病人,揚鞭喊了聲,“姑娘坐穩。”車子在無人的官道飛跑。
車子拉到柏氏藥鋪門前,藥鋪沒有卸下門板,柳絮到旁邊宅門叩門,好半天,門口探出一個人頭來,看門下人認識她,把柳絮讓到門房裡等,進去回柏舅爺。
不一會,就見柏舅爺急匆匆從宅裡出來,衣冠沒有往日整齊,邊走邊繫上長袍釦子,身後跟著下人,提著藥箱,柏舅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