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簡直不可理喻,潑夫。”
“你……就是瘋瘋癲癲,潑婦。”
“再見。”
“再見就再見。”
“再見你還跟著我?”
“再見怎麼就不能跟著你了?”
“我跑。”
“我追。”
“我哭。”
“我笑。”
“瘋子瘋子瘋子。”
“傻蛋傻蛋傻蛋。”
“你簡直不是人。”
“你簡直就是****。”
“你連****都不如。”
“你冷酷無情,無理取鬧。”
“你才冷酷無情,無理取鬧。”
“我怎麼會冷酷無情,無理取鬧。”
“你就是冷酷無情,無理取鬧。”
“我就是冷酷無情,無理取鬧,怎麼著吧,你?”
“不怎麼著,再見。”
“再見,你想再見就再見,憑什麼?”
“憑我是蘇六兒,你是誰,你連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你還敢管我?”
“我是蘇達,你爹的私生子,你說的。”
“那是我為了救你,才編出來的,其實咱們倆沒有關係。”
“什麼叫沒有關係,我就是我爹的私生子,我打死也是,我就賴……賴上你你……你們全家了。哼。”
“老掉牙的癩皮狗。”
“你怎麼不說我是無恥之徒。”
“我怕你沒文化,不識字。”
“你才沒文化,不識字。不信你和我比比,誰更有文化。”
“比就比,比什麼?”
“對唐詩。”
“對就對,我會的唐詩比你會的字都多。”
“一樹梨花壓海棠的上句是什麼?說。”
六兒一時愣住了……“一樹梨花壓海棠。”……聽起來好熟呀……上句是……
少年插著腰,得意的在風中凌亂。不多時,他的臉上露出了沾沾自喜的勝利微笑。
可是他不知道嗎?
有句話叫什麼來著,貌似是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有個人一直在旁邊悄悄的注視著這對小兒女如何的互相追逐,逗嘴打架,彼此謾罵……
他的僵硬的大手用力的抓著旁邊的一棵老楊樹皮,刺啦刺啦,刺啦刺啦……
這個人見六兒落了下風,便鼓起了勇氣,一步一步的走近了兩個人。
他開口了,大聲的念著,“十八新娘八十郎,蒼蒼白髮對紅妝。鴛鴦被裡成雙對,一樹梨花壓海棠。”
如此熟悉的聲音,居然在此情此景下突然冒了出來。
六兒小心的回頭一望,原來是……副將軍董青。
哎呀這首詩,哥哥蘇猛兒給自己講過的,私塾老師說那是東坡居士嘲笑好友張先的,是一首諷刺老牛吃嫩草的詩。
裡面有個名句“鴛鴦被裡成雙對,一樹梨花壓海棠。”
鴛鴦?
還被裡?
六兒的小臉頓時羞的紅通通的,頭也不回的撒丫子逃跑了。
阿達見狀正要去追,卻被董青伸手攔了個正著,“站住,你是誰?我怎麼沒有見過你。”
阿達看到董青穿著便服,便不客氣的回敬了一句,“你是誰?我還沒問你是誰,你到來問我了,這究竟是何道理。”
董青心想,乖乖的,這平西軍營裡,哪有一個他不認識,不認識他的。
所有士兵的編制分配,他通通大包大攬;來探親的他都要過目登記。
董青能夠百分之百的肯定,面前這個英俊異常的少年男子,自己根本沒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