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餘光偶爾與蘇暮寒的目光相撞,辛側妃總是低頭拘束地一笑,扮好自己府中侍妾的角色,不該說的一句不說。
蘇暮寒的目光清澈而深湛,長身玉立的少年人偏愛月白色的錦衣,黑如曜石的星眸燦燦,越發襯得整個人芝蘭玉樹一般,眉宇間的英氣與蘇睿越長越像。
辛側妃添羹,蘇暮寒便替孝順地替楚朝暉安籌,再將一隻素三鮮的蒸餃擱在母親面前的骨瓷玉蘭花碟裡,恭敬地呈上。
翩然的風姿與俊美無儔的儀態出眾,這般風神秀雅的行事不知道牽動府中多少小丫鬟們的目光,心裡埋藏了深深的仰慕。
彷彿一切又回到從前,依然是母慈子孝的好時光。
面上的風平浪靜瞧在楚朝暉眼中,卻是更添了空寂。越是死水般沒有一絲波瀾,越是不知道那道口子何時撕裂,引來再一次的風流湧動。
各人有各人的心思,安國王府裡連上辛側妃統共三位主子,各自都在互相提防。
辛側妃時常陪著這一對母子用膳,與蘇暮寒不似往日般生疏,也會順著楚朝暉的話語同他說上幾句話。
倜儻雍容的少年人眼裡有碎芒閃爍,多了些從前時對著她少有的禮遇,看似安靜而又低調,辛側妃卻知曉這是隻蟄伏已久的小獸。
面上的溫和不過是遮羞布,不曉得何時便是他獸性大發的時候,會露出尖牙利齒的本來面目。越是這樣的人,越需好生防備。
辛側妃時刻避免與蘇暮寒甚至整個滄浪軒的人單獨相對,陪著楚朝暉用罷十四夜的晚膳,便替二人打理明日進宮的禮服。
蘇暮寒用罷晚膳,卻沒有急著去正房問安,而是信步穿過滄浪軒走到了遇園之中,瞧著那些蒼松碧梧發了半日的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使用者請到m。閱讀。)
第四百一十章 茶盞
十五日一大早,安國王府裡幾輛馬車便魚貫而出,車上銅鈴悠揚,直奔皇宮金水橋方向而去。
楚朝暉與蘇暮寒和辛眉,各乘一輛馬車,依著皇太后的吩咐,去參加今日的夜宴。
蘇暮寒的馬車走在中央,黑漆楠木的車子低調而奢華,裡頭鋪著塊純白的熊皮座褥,還是當年蘇睿手獵。
梅青色的軟底短靴下頭沾著薄薄的灰塵,本該脫去,蘇暮寒卻毫不愛惜地踩在白熊皮上頭,有些快意地瞧著那上頭留了淡淡的褐色痕跡。
慵懶地半倚著雪青色的大迎枕,蘇暮寒將腿直接擱在了枕蓆上頭。瞧著閉目養神,他心裡卻依然在思考著十二那日剛剛接到的訊息。
如今爭得了每逢二、七出門的權利,雖不如從前便利,到不妨礙蘇光復想要傳遞的訊息或早或晚遞到他的手裡。
也是因此,千禧教的人尋得周老爺子的訊息不過三兩日便遞到他的手中。
周老爺子一家的門楣改做孟宅,就好端端住在武陵巷青陽樓附近,到叫他前些時候皇城內外到處尋人。
蘇光復的手下本想執箋相邀,約周老爺子見面,卻被老爺子當面罵出。
一計不成再生一計,唯有悄無聲息地將人擄走。幾個夜行人晚間探路,卻與潛龍衛的人交上了手,並沒討到好處。
原來這一家人早在潛龍衛庇護之中,可恨溫婉每日與自己做戲,那些時候哭哭啼啼央自己尋人。
蘇暮寒指間用力,手上握著的甜白瓷茶盞應聲而碎。上好的水金龜流在案几上,澄黃的顏色勾出一片汙漬,又滴滴答答淌在上好的白熊皮上。
馬車一路暢通,直接駛到儀門前頭,三人才棄車換輦,先到了含章宮下榻。
依舊是從前的習慣,楚朝暉每次進宮,都要先在含章宮梳洗更衣。溫婉知道義母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