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在他的唇邊被不斷重複著,他依舊沒有說出動聽的諾言,但我卻不在意了。我知道的,這個男人愛著我,用他的方式……愛著……
忘記時間,忘記時間……我想,我們能夠忘記和應該忘記的東西,實在太多太多……我們有充足的理由去忽略世界上除了我們之外的一切事物!在那狂熱的風暴席捲我們的時候,我們只想著如何去依附彼此的心跳,如何用彼此的力量來抗衡那將要吞噬我們的烈火,藉著身體的靠近來彌補我們缺憾的時間。我們都在冥冥之中獲悉到了毀滅的預感,我們也許即將失去明天……
數度昏睡,又數度醒來,在迷幻的錯覺當中,我們沉湎在肉體的極度疲倦中消耗著我們生命的熱能,又在無盡亢奮的精神世界裡不斷沉淪著不願清醒……直到一陣刺耳的電子音樂聲把我從昏迷中喚醒,在迷夢中我已驚出了一身冷汗!
連城的反應比我更倉促!他幾乎是翻身躍了起來,從柔軟的被褥間彈起身子,條件反射似地一腳跨下床去,動作像一張緊繃到了極點後猛然斷裂的軟弓!
也許是太過激越的身體消耗讓他腳步顯得虛浮,我眼睜睜地看著他接起手機後不出半分鐘,便迅速地找起衣服一件件穿上。華麗的軀體被衣物逐漸掩蓋,慣常的冷漠逐漸回到了他的身上,只是這一次,我在他的眉梢眼底裡,讀出了些許焦慮不安!
我的心沉了下去,漸漸感覺自己浮不起來。痠痛的肢體讓我反應麻木遲鈍,當我掙扎著要起身時,他一口氣回絕了我:“睡著別動!冰箱裡有吃的,我出去一會兒就回來!”
丟下這樣的話,他的身影猶如離弦的箭,漸漸飛出我的視野……門在卡嗒一聲後再度關上,我頹然地倒下,沉湎地進入麻木的睡眠世界……
第 22 章
我的意識到哪裡去了?我不是說要和他在一起嗎?我不是要保護他嗎?我有這樣說過嗎?我到底在幹什麼?……我的睡眠並不安穩,我一直在各種各樣的疑惑與不安中掙扎著,冷汗重重,浸溼了被單,浸溼了頭髮,我翻來覆去,頭疼欲裂!
他去哪裡了?去幹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誰打來了電話?他還會回來嗎?誰來告訴我?……當這些混亂不堪的疑問逐漸佔據我那不清不楚的大腦,當我被一陣強烈的絞痛折磨得再也不能心安理得地入睡的時候,我終於翻身坐起,突兀的肢體動作讓殘破的骨架發出吱吱嘎嘎的怪音,就像掉了某個零部件的老舊機器。
腳底接觸到地面的一剎那,我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向我襲來,早晨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透射而來,燒灼在我的面板上,形成一個個閃亮的光斑——我呆滯地看著那些光點,在我的面板上移動著,彷彿隨時要燒穿我的肉體,穿透我的全身。我閉了閉眼,緩緩地吐出一口氣來,摸索著想拾起地上的衣物,當身體蹲下的一瞬間,一股溫熱溼滑的感覺順著我的身體蔓延下滑,低頭一看,雙腿間難以忽略的黏膩痕跡在向我述說著某些我不能忘卻的記憶。
我們愛過了,用盡所有力氣地愛過了,在我的身體裡,他向我提出了他愛著我的證明……伸出舌頭輕輕舔舐自己手腕上的面板,些微的鹹味混合著連城的氣息,像他的雙手在環抱著我,我迷茫地放下自己的手,摸索著走到穿衣鏡前,那裡反射出來的人像,眼神空洞卻面頰潮紅,從脖子開始蔓延至全身的深紅色痕跡,像一個個斷線的畫片,記述著連城膜拜我時的每一個步驟與軌跡,我深呼吸一次,再深呼吸一次,直到自己的心跳平靜,脈搏安穩,才將衣服一件件穿起來,走到洗手檯前,開啟水龍頭把漲紅的臉龐冷卻一下。
不知道連城已經離開了多久,我告訴自己他總會回來的。於是,我開始讓自己變得忙碌。把每一個房間都逐步打掃一遍,即使它們已經非常整潔;把每一塊地板磚都擦上一遍,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