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輕微,似有人正說著話,往此處走來。
李羨魚抬起眼睫,在木製的遊廊上看見兩名陌生的女子。
四十餘歲年紀,身著檀香色宮裝,衣飾簡素,身後也僅跟著寥寥數位宮人。
月見同時瞧見,在她的耳畔悄聲提醒:“娘娘,看衣飾,似乎是宮裡孀居的太妃。”
李羨魚輕輕點頭。還未來得及啟唇,對方便也看見了她。
兩人皆有些驚訝,不約而同地停下語聲,向她行禮。
“皇后娘娘。”
李羨魚點頭回禮,輕聲詢問:“這裡,是太妃們的居所嗎?”
兩位太妃稱是,又忐忑問道:“皇后娘娘來此,是有什麼要事嗎?”
李羨魚微頓。
她有些不好意思說自己是閒逛至此,便輕彎了彎杏眸,語聲輕柔地道:“我今日無事,便來看望太妃們。”
太妃們似有些訝異。
兩人相覷一眼,又一同看向面前的小皇后。
今日並無要事,李羨魚也未盛裝打扮。
她僅著一身素日裡常穿的紅裙,手裡持著柄繡鈴蘭的輕羅小扇。
雪膚紅唇,梨渦清淺。
一雙彎起的杏花眸清澈得似太液池裡的清水。
她還是棠梨初開的年紀,不似後宮裡威嚴的皇后,倒似在春日裡出行的閨閣少女。
令人心生親近。
兩名太妃也卸下防備,對李羨魚笑著道:“既如此,皇后娘娘可要去嬪妾們的宮室裡坐坐。嬪妾宮裡,也許久沒來過客人了。”
李羨魚閒來無事,加之方才的話已落下,便莞爾應下。
她隨著兩位太妃走到她們如今居住的宮室裡,在正殿中的花廳坐落。
兩位太妃隨之令宮人看茶,準備迎客的點心。
李羨魚也是這時才知道,這兩位太妃一位姓蘇,一位姓孫。因沒有兒女,故而留在後宮。
其中那位蘇太妃是位話多且自來熟的,在點心奉來後,很快便開啟話匣,與李羨魚說起宮中的事。
先帝去後,她們這些太妃的日子過得寧如靜水。
她說來說去,也不過是昨日聽戲,前日去餵魚這些不要緊的小事
。
李羨魚飲著宮娥們遞來的牛乳茶,吃著甜口的點心,眉眼彎彎地聽著。
待聽到她們說起,晴日裡無聊的時候,關係好的太妃們會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摸葉子牌的時候,李羨魚下意識地問道:“母后也會來嗎?”
蘇太妃一怔。
繼而搖頭道:“太后娘娘不與嬪妾們一處。”
李羨魚暫且將茶盞擱落,略帶些好奇:“那母后素日裡都做些什麼?”
興許,她也可以跟著學學。
學學怎樣做一位皇后。
蘇太妃回憶著道:“往日裡先帝還在的時候,娘娘執掌六宮,宮內的事無論大小,皆會親自過目。素日裡少有閒暇的時候。”
“至於如今……嬪妾也並不清楚。”
孫太妃豔羨道:“許是在享天倫之樂吧。”
李羨魚沒得到想要的答案,反倒被帶起些微微的心虛。
她是知道臨淵對趙太后的態度的。
雖不知曾經發生過什麼,但這對天家母子之間,似乎並不和睦。
更談不上什麼天倫之樂。
她這般想著,便悄悄將話題錯開,重新繞回到太妃們平日裡的起居上去。
蘇太妃沒有察覺,依舊是興致勃勃地與她攀談。
在她的語聲裡,光陰流水般轉過殿前的紅牆青瓦。
一輪紅日漸漸攀上中天。
李羨魚見時辰不早,便也起身辭別兩位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