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央話始終不多,只顧著吃烤魷魚,陳圓殊只能不停打圓場,加上那些個他們鄭重其事帶來的女人又不熟悉他們的交情,沒辦法插嘴,心不在焉,幾個男人都想說什麼,但每次一見到潘央那張淡定深刻的臉龐,都欲言又止,終於,一個男人女相很有女人緣的成功人士站起來,立即聚集所有人視線,潘央斜眼瞥著這位曾經鐵桿到一起穿一條褲子都不過分的男人,冷眼旁觀,陳圓殊最受不了他這種不冷不熱局外人的神情,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腳,結果潘央還是這副最傷人心的姿態。
「九段,回頭上我家去,我讓我媽給你做湘菜,你最好那一口,我媽也老惦記你。她老人家這些年每年都不忘給你織圍巾毛線衣服,今年還給你縫了雙布鞋,你不把我當朋友,我沒話說,是我對不起你,但她老人家是真對你好。」馬開泰用牙齒咬開一瓶啤酒,仰頭就灌,在南京商圈小有名氣的男人眼睛微紅,讓剛嫁入馬家才小半年的高幹子弟媳婦一臉錯愕。
「胡阿姨做的油辣冬筍尖是香。」
潘央彷彿在回味當年那一桌子飯菜,自言自語道:「上學那會兒窮啊,能上你家蹭一頓飯,真讓人樂不思蜀。胡阿姨是好人,做人做事都將心比心,你小子像你爸,市儈,勢利,遇到你也算我瞎了眼,但胡阿姨那份情,我不敢忘。」
馬開泰摘下眼鏡,苦笑。
馬開泰的女人隱有怒色,她今年24歲,她眼中34歲的丈夫馬開泰相貌英俊事業有才家世優越,根本就沒有瑕疵,她一個溫室蜜罐裡長大的年輕女人哪裡懂得兩個成熟男人之間的糾葛,仗著那點兒家世以及20多年養尊處優出來的傲氣,她狠狠摔了一下筷子,這對於她來說已經算很含蓄,放在平時早就指著潘央的鼻子破口大罵,潘央什麼場面什麼臉色沒見過,對此倒是一笑置之,馬開泰狠狠一拍桌子,轉頭怒吼道:「頭髮長見識短的貨色,滾。」
「開泰,你什麼本事都沒有,就這點讓人順眼。」潘央突然感慨道,想起學生時代馬開泰為了跟他「廝混」沒少跟校花班花分手,堅硬如鐵的心腸稍稍柔和,望了眼那個被嚇傻的小媳婦,潘央笑著安慰道:「你別怕,他就是做給我看的,其實心裡正心疼你,相信我,晚上他一定帶你去金鷹贖罪。」
陳圓殊點頭笑道:「現在南京金鷹落伍了,得去德基。」
那些個小媳婦或者花瓶終於大致明白這個男人的份量,再不敢掉以輕心。
「圓殊,聽說你認了個乾弟弟,也不介紹給我們認識認識?」一個在揚子石化領工資的男人玩笑道。
「現在南京有關他的事跡可不少,五花八門,千奇百怪,你也讓我們瞧一瞧廬山真面目。」其餘的人相繼附和。
「就是,這種寶貝可不能藏著掖著,陳姐,得讓我們抱一抱大腿。」
早有預謀的潘央也不忘火上澆油,笑道:「打個電話試試看,有空就過來,沒空也沒辦法。」
陳圓殊不得已給陳二狗打了個電話,她在電話裡或多或少給了點暗示提醒,結果他像是榆木疙瘩一樣愣是給出答覆說立即就動身,讓陳圓殊哭笑不得,潘央一夥人也放慢進食速度,打定主意要打一場持久戰,一群人竊竊私語,都在談論「陳浮生」,連潘央都加入其中,獲得不少八卦訊息。
陳二狗的出場只能說平淡無奇,一輛奧迪a4,那一身穿著打扮也沒驚世駭俗,相貌還不如馬開泰吸引女人,一見面他便忙著遞名片,帶著點卑躬屈膝的姿態,一夥人有些失望,與其見到這位陳家大小姐乾弟弟熱情的笑臉,他們更願意與一個滿身跋扈的年輕人交際,他們這個圈子雖然不能說南京或者江蘇一線圈子,但起碼說話做事都有點斤兩,在江蘇只要對手不是吳煌那個級數的高幹子弟,都不至於不戰便退,早習慣了公子哥式風格,偶爾老百姓出身的如潘央,也清高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