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方婕頭一回露出頹敗神色,陳二狗愣了一下,沒想到辦公室那群高層竟然真的能把她逼到這種地步,在他心目中這個女人跟陳圓殊是一個級數位面的女強人,男人只有臣服的份,收斂內心震驚情緒,陳二狗平靜道:「方姨,我幫你看著他們,保證這裡頭一隻蒼蠅一條老鼠都逃不掉。」
方婕匆匆離開,背影黯然。
如果不是中紀委兩個紀檢監察室毫無徵兆地插入青禾內部,有不俗紅色背景的她也不至於如此狼狽,她深呼吸一口,步履維艱,喃喃道:「阿瞞,我已經盡力去保你的江山,要怪就怪你生前太不得人心,養了一群白眼狼和一幫反骨仔。」
方婕離開後,陳二狗猶豫了一下,並沒有關上門,而是徑直走入吵鬧嬉笑的會議室,在一群神色古怪的商界精英大佬注視下,緩緩坐在以往只有魏端公才能坐的位置上,掏出一包煙甩到桌上,他也不說話,點燃一根煙,然後一個人一個人望過去,陳二狗的心思並不複雜,就是想記住這些張以為勝券在握的得意臉龐。
「我兒子是魏爺的半個義子,割虜是我兄弟,我得喊剛才那個被你們逼上絕路的女人一聲方姨。」
語不驚人死不休。
這些都是私事,當事人也都不在,再說也不會否認,所以陳二狗也不怕被戳穿這七分真三分假的偽實話,一口一口緩慢抽著並不昂貴的平價煙,最後把視線停留在長桌正對面一個滿臉驕傲油光粉面的中年男人身上。
這傢伙等方婕一走就抽起煙,於是就跟陳二狗對上眼,起先他還有恃無恐地叼煙,等陳二狗說話,臉色微變,下意識望了幾眼坐在陳二狗附近的青禾大董事,見他們竟然一改面對方婕的猖狂作態,有點往常聆聽魏端公呵斥的正襟危坐,感覺不妙的他繼續抽菸也不是,立即掐滅菸頭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也不是,很尷尬地不知所措。
這個時候坐在對面的年輕魏家走狗又開始說話:「我到南京沒多久,熟人不多,除了魏爺,就只有陳圓殊,不過我不是生意人,說熟人,不是你們喝兩次酒洗幾次桑拿打幾次高爾夫就能稱兄道弟的那種狐朋狗友。陳圓殊是我乾姐,在她的引薦下,和中紀委監察室以及巡視組的人一起吃過一頓飯,當然我們談的都是家常事。」
那抽菸的傢伙立即夾著尾巴將香菸掐滅。
光認識陳圓殊跟她混個熟臉不難,但何曾聽說眼高於頂的陳家大小姐跟南京某個紈絝套近乎,再者,哪怕跟南京市委書記吃飯,也比不上敏感時候與中紀委的人聊天喝茶,他們當然不知道這已經是陳二狗的最大底牌,再也晾不出更多的資本嚇他們,但最喜歡疑神疑鬼捕風捉影的青禾高層都本能地往深處挖掘,結果一個一個把自己塞進了牛角尖出不來,愈發坐實了這位人力資源部副經理的紅色傳統,陳二狗這隻瞎貓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有死耗子撞上來一隻是一隻,來者不拒,他要的就是這效果,點燃第二根煙,側頭示意陳慶之把門關上。
嗖。
一把匕首釘在桌面上,把一群只懂得商場鬥爭之餘觥籌交錯風花雪月的金領們嚇得身體一顫,個個目瞪口呆,不明白這位青禾太子爺又有什麼越軌舉止,陳二狗叼著煙,輕輕拔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手腕一抖,手中匕首斜插對面那傢伙桌前,將桌上他的一盒煙死死釘住,嚇出一身冷汗的那傢伙一屁股坐到地上,陳二狗彈了彈菸灰,道:「我這個人不混官場,也不混商界,你們說說看我混哪一塊?喬八指怎麼死的,你們也幫我說說,魏爺常跟我說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魏家會玩刀可不止郭割虜一個人。」
瘋子。
這是所有人的共同想法。
這個瘋子只傳達了一個資訊,他就是方姨的一條狗,方婕讓他咬誰,他就能咬死誰,而且他還是一條很有來頭的瘋狗。
這群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