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人?」曹蒹葭手指向那輛新式99g坦克。
「一個叫林巨熊,祖籍湖北黃岡,另外一個叫蔣青帝,自稱半個北京人,都是剛入伍的新兵,像土匪,不服管,第二個人進4連第一天就跟一群老兵在飯堂扛上,之後玩單挑,一個人挑翻了6個,現在他打飯碗裡菜總是最多的。」
陳富貴平靜道,指了指坐在炮管上的魁梧漢子,「他就是林巨熊,身子素質很好,很敢硬打硬,今天早上跟特種部隊裡來的兩名教官交了手,沒佔到大便宜,也沒吃什麼虧,但野外生存,蔣青帝出色一些,那小子自稱幾位祖上在四川和山東都是一把交椅的大響馬,私底下能打破8米抓繩上6秒2的軍區記錄,一把繩子一把刀就能幹出點平常人不敢想的大事情,在山裡頭確實很有腦子,下套子挖陷阱比二狗還五花八門,4連老兵現在野外生存訓練都繞開他,因為時不時就有人踩進他的連環套子,防不勝防,很難纏,是個吃一點小虧就陰魂不散的匪兵,心眼跟二狗一樣,所以對我胃口。」
這是陳富貴頭一回在曹蒹葭面前說這麼多話,所以曹蒹葭確定林巨熊和蔣青帝兩個戰友八成就是唯一在當下敢靠近他的傢伙,畢竟如今的陳富貴不再是那個張家寨只會傻笑的大個子,師政委甚至老軍長都心甘情願把他當個寶。
「你們三個怎麼能端掉38軍的指揮部?」曹蒹葭好奇道。
陳富貴笑了笑,沒有解釋。
在曹蒹葭和陳富貴談論兩個尖刀新兵的時候,蔣青帝也在琢磨曹蒹葭是何方神聖,一隻手從褲袋裡摸索出皺巴巴的一包特需專供小熊貓,手一抖,一根煙給抖落出煙盒,腦袋一探,就準確叼住這根煙,把煙盒放回口袋,再掏出打火機點燃,一臉陶醉,道:「笨熊,你說那妞啥來頭,我看挺有味道,在4連那鬼地方憋了大半年都快把爺給憋出內傷了,是個母的我都覺得跟貂蟬一樣,你幫我瞅瞅那妞是不是真漂亮,要真是,我就豁出一條命從富貴手裡搶女人。」
託著腮幫沉默不語的大個子沒有理會油滑青年。
「笨熊,我也就是打不過你,要不然非幾棍子把你打出一個響屁。」一隻手吊在炮管差不多有半個多鐘頭的青年恨恨道,狠狠抽了一口煙。
大個子就是不說話。
一個巴掌拍不響,自討沒趣的青年抽著煙,望著陌生女人跟差不多比她高出一個腦袋的陳富貴,那顆被父輩稱作從不肯在正道上想事情的腦袋又開始轉動起來,陳富貴進入部隊的手續和流程就很不正常,而且這個男人實在太過鶴立雞群,讓耀武揚威了22年的他生平第一次自慚形穢,果然還是家裡太爺爺說得對,部隊才是真正臥虎藏龍的地方。
他叫蔣青帝,參軍是家族的意思沒錯,但沒人能想到他會瞞天過海偷溜到瀋陽軍區第39軍。太子黨?紅色高幹子弟?蔣青帝這輩子最不屑的就是這些雞巴玩意,他也從不指望靠內參訊息和倒賣批文發財,一來怕被老爹打斷腿攆出家門,二來也不是他的作風,他寧肯自力更生做第二個東北喬四爺,也不拉家族虎皮耍威風,再說從小在北京大院長大,見多了牛人,蔣青帝再囂張跋扈,也不敢像小說影視裡紅三代紅四代那樣狂妄到無知,在他看來,身在北京,家裡有一兩個肩上扛金星的將軍或者吃政府飯的省部級官員,千萬別得瑟,丟人現眼。
那次軍演,蔣青帝用屁股想都知道演播大廳肯定有一兩個姓蔣的將軍在盯著螢幕,心裡笑開了花,嘴上卻跟同僚一起罵39軍的人太陰險狡詐。
上樑不正下樑歪。
蔣青帝斜叼著煙,蔣家出來的男人是什麼貨色他還不清楚,一個比一個精,到了老太爺那裡根本就是成了精的天字號老狐狸。
蔣青帝天不怕地不怕,但從小到大就怕眼睛比眼鏡蛇還毒的老太爺,喜歡躺在椅子上打瞌睡的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