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跟人不能比”
“體質關係?”
他們聲音很小,夏曉雪已經開門走了出去,卻聽到了,倒退了幾步、回頭瞧了他們一眼。
陳浩不由有些訕然;盧宇翰命令在身,卻是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尷尬咳嗽了一聲:“那個,要不你什麼時候抽個空,去做個體檢?”
夏曉雪一搖頭:“別貪心。”
盧宇翰不解,還想說什麼,夏曉雪已經接了下去:“如果一切順利——不要讓過來的人知道克隆技術。那會颳起可怕的風暴,不是如今這邊這點人口能承受的。當然,最好能銷燬。不過我瞧著,你們不可能同意。”
兩個軍人對看一眼。迄今為止,夏曉雪給了他們很多助益,立場也明確;但之前的事令他們心有餘悸,每逢重大問題,他們額外堅持獨立思考;更關鍵的是,這麼大的事情,決定權壓根不在他們手裡。
夏曉雪沒再看他們:“知道麼,那個只是個流亡者。我的家族裡,好幾個人有護身示警的首飾,其核心材料之一,就是用他們煉製而成。”
“……你的家族?”
“噢,我乃族中異類。我是混血,跟她們長得很不一樣,做的事情也很多不一樣。”
“那種首飾你有嗎?”
“本來有一條。經過裂隙的時候壞了。”
“咱們兩個連正在掃蕩那些硬骨頭,要不要……”
“沒用。要將它蘊含的某種無形能量抽取出來。這邊辦不到。”
“怎麼抽?”
“不知道。只知道,是利用了它們對有生命的智慧生物極為敏感的特點。喪屍視聽嗅都不行,卻能老大遠就發現活人,不是麼?它們嗅到的是‘生命’。”
而後夏曉雪走了。
剩下兩個,連餓肚子都忘了,忙著把這些資訊摘下來,而後在那兒琢磨,琢磨得頭疼。
“她母親是這裡的人?”和親?被擄走了?
“有沒有可能跟她的家族合作?”
“我瞧著懸。很懸。你看這一句——‘做的事情也很多不一樣’。”
盧宇翰與陳浩在那兒忙著苦惱、忙著把東西歸檔的時候,夏曉雪去了食堂吃飯。
食堂的孔師傅中午被柳磊塞了幾句好話,給夏曉雪留了一截虎尾蛇,丟在大冰櫃角落裡。這會兒見了夏曉雪,招呼了一聲,開火炒了一小盤三鮮蛇絲——而後給柳磊那邊撥了一個電話。
夏曉雪挺喜歡,掃蕩乾淨,誇了一句,剛好孔師傅的女兒做完了家庭作業、抓著盒飛行棋來找爸爸,夏曉雪便摸了褲子口袋,給了那女孩兒一條細金鍊。
她送得隨意,結果孔師傅還以為鎏金的小玩意兒,現在這種東西貶值得厲害,所以他並沒在意,當下謝了一聲,替女兒戴上了,而後搬了三個小凳小椅,擱在弄堂風口,陪女兒下棋,連帶乘涼——他是撫順人,農村戶口,當兵入伍後分過來的,家裡父母雙全有兄妹,為了轉業後留在這邊、不再回農村,找了個本地姑娘結婚,一直不大習慣南方女人當人面就敢揪丈夫耳朵的作派、還嫌南方男人沒氣概,戀愛時尚且不錯,婚後夫妻感情很一般,想要兒子又沒達成,在家裡也鮮少陪女兒玩。
如今卻只剩與女兒相依為命了,自然不一樣了,陪吃陪喝陪玩,還給仔仔細細檢查家庭作業;閒下來一有空、對著越長越像老婆的女兒,夜裡清晨、摸到身邊空蕩蕩的半張床,也不是不懊悔的。
他倒不是覺得女人揪男人耳朵就有理兒了,他只是一下子覺得,何必跟自己老婆計較這點小事;隨之驀然發現,他一貫看不起的南方男人,在這上頭,原來竟比他更大度
所以柳磊一託,孔師傅好笑之外,也悵然;悵然之外,答應得痛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