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喊李方景為李六少,她喊六哥。
畫樓指尖冰涼,明明是春日暖陽,她卻感覺身處嚴寒三九天。
指尖的寒意漸漸擴散,她粉潤臉頰覆蓋嚴霜。
原本傷心欲絕的季落夕屏息斂聲,抽噎都止住了,不敢發出一絲聲響,令白夫人不快。放佛觸怒了白夫人,她今日便有去無回、葬身此地。
“你先回去,這件事我知曉了。”畫樓轉眸,冷冷對季落夕道。不等季落夕回答,已經喊了女傭送客。
季落夕不敢再說什麼,十分乖巧跟著女傭出去了,絲毫沒有往日囂張跋扈的勢頭。小野貓收起了利爪,溫順如綿羊。
“易副官!”季落夕出去之後,畫樓厲聲喊道。
高大挺拔的副官跑進來,恭敬扣靴行禮。
“督軍為何關押了李方景,為何要殺他?”畫樓眸若利劍。氣勢咄咄。
易副官垂眸,恭敬而疏遠:“督軍的事,屬下不知,屬下跟在夫人身邊!”
“混賬!”畫樓怒不可竭,以往對易副官的不滿被無限擴大,怒斥道,“軍人的天性是忠誠。督軍讓你跟著我,不是讓你身在曹營心在漢!這麼久以來。你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肯說,我留你何用?你既然無心給我做副官,明日便退伍離去。”
這一席話,饒是易副官再沉穩。亦驚慌失措。
瞧著夫人的臉色,沒有半分玩笑與試探,她是真的生氣了。
夫人說,他不忠心!
一個不忠心的下屬,便再也沒有了前程與立足之地。
他曾經聽人說,李爭鴻之所以被督軍派去前線,是因為他太過於偏袒夫人,早已不把督軍放在眼裡。他又知道督軍很多事情。(贏話費,)全部告訴了夫人,這才為督軍不容。
可是,前幾日易副官卻又聽說,李爭鴻在部隊裡官職升的很快,似乎不是被督軍流放,而是被督軍派出去鍛鍊,將來委以重任。
不管李爭鴻離去的流言是真是假,易副官都知道。不能太過於在夫人面前說督軍的私事。所以夫人問起什麼,他都推說不知道。
卻忘了一件事:夫人是內宅女子,外界很多事情,她無法知曉。自己做她的副官,更應該做她的一雙眼睛,替她打聽事情,替她看清世界。
夫人喜歡他了。自然會在督軍面前保薦他,他的前途不可限量。
有什麼比枕邊風更加厲害?
如今……
夫人說他不忠誠!
“夫人,屬下……”易副官有些惶恐,欲開口解釋一句,畫樓已經起身。
她高聲喊了管家:“去近侍營。幫我喊兩個副官過來,我要出門……”
管家機敏瞧了一眼惶恐不安的易副官,再瞧了一眼夫人含怒而威的面目,瞬間明白是怎麼回事。片刻不敢耽誤,立馬道是,轉身跑了出去。
畫樓則在電話旁,撥通了幾個電話。
管家帶了兩個副官過來,畫樓隨手拿了女傭遞過來的披肩,轉身出門。
那兩個副官不明所以,小心翼翼跟著夫人。
管家望著悵然若失的易副官,拍了拍他的肩膀,嘆氣道:“易副官,你別覺得夫人是個女子,就在她面前敷衍。我們夫人跟督軍一樣,是個說一不二的人。以前北方政府的特派員,她都敢槍殺!督軍身邊的程東陽參謀都說,無奈夫人是個女子,否則……”
否則當今這天下,便有她的一席之地。
當初程東陽等人在客廳說這席話的時候,督軍並沒有避諱管家和副官們,且哈哈大笑,很是欣慰,一副與有榮焉。
易副官愣住。
“我聽周副官說,是夫人親眼看中了你的……”管家又道,“你好好跟著夫人,夫人絕不會虧待你!從前李副官,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