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那道將要吼出的咆哮也卡在了喉嚨中,生生憋住。
一把忍刀,攔在他的脖子前。
生生止住了他的去路。
“是啊,池城主……我怎麼能不明白?”這時,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從阿池的身後傳來,讓他汗毛陡立,“所以,我現在才來。”
說著,伯贊舉著忍刀,從陰影中現身。
一邊,拍了拍阿池的肩膀,一下又一下,讓他如墮深窟。
“幹得不錯。”伯贊衝著門邊扮成自己,又扮成守衛的黑龍忍者說,“就是話多了一點,不過很像。”
為自己準備替身。
同樣是潛行刺殺一道中,很重要的一環。
黑衣人沉默行禮,掩上了門。
“還差最後一步,”伯贊以忍刀抵住阿池的頸間動脈,幾乎是貼在他的臉上輕聲說,“要嫁禍那個使節,人家得就在現場不是?反正你也想要見他。”
“放心,我們已經以你的名義去叫他了。”
“正正好好,不多不少,你會死在……他踏入門前的一刻。”
當然,實際上。
伯贊會估計著等那使節走到半路時動手,順便製造一點爭吵打鬥的聲響。
這樣無論那個使節是來時走到半路。
還是“逃跑”到半路——就由不得他自己了。
伯贊之所以這麼說。
只是享受獵物在自己的刀下,心一寸寸絕望下去的感覺。
“說起來這一招,還是你給我的機會。”他在阿池的耳邊繼續低聲說著,如同夢囈,“要是入城的是銀影,以他那個文官的身份,還殺不了你,想嫁禍都沒有辦法。”
“偏偏,進來的是個有一把蠻力的武夫。”
看著那人提起重刀的樣子,連伯贊都覺得有些嚇人。
不過有一把力氣並算不得什麼,相對而言各個種族中沙克人也有很多能做到——誇張的只是作為一個明明不以力量見長的焦土之子,也能像那些野蠻壯漢一樣。
這一點,伯贊只能甘拜下風。
不過,只要那使節展示出了武力,哪怕只有一點,殺掉阿池就有跡可循了。
如伯贊期待的那樣。
阿池的心逐漸涼了下去,一步步滑向絕望。
對死亡的恐懼,是一方面。
更可怕的,是他終於意識到,這些來自邊境之地的人,想要的只是腐爛鎮這一座城池而已。無論是作為攻略沼澤地的橋頭堡,還是單純劫掠一番,都頗有價值。
為此可以不惜一切手段和代價。
相比之下,他寧願賭一賭那位素未謀面的紅之王,信他清楚腐爛鎮的重要性,從而繼續拼盡全力守住它。
不過,現在都晚了。
阿池想要呼喊親衛,但忍刀貼在喉間,讓他完全沒有機會發出聲音——他隱約聞到了刀刃刺破面板的腥甜氣。
除了對不起老家的鎮民之外。
他突然想到,那位年輕的使節也會被陷害,被當做殺害自己的兇手,從而被當成刀子使的腐爛鎮守衛通緝追殺,最後梟首示眾。
哪怕他是在使節團中,被派來保護銀影的高手。
但再怎麼厲害,普通人也經不住全城的圍攻。
遺憾……
阿池閉上了眼睛。
看清了他的動作,身後的伯贊也咧嘴一笑。
木製閣樓的屋頂上,不時有輕微的腳步聲響起,越聚越多——腐爛鎮的守衛不會如此,那來的只可能是黑龍忍者。
相較於他們的首領。
這些屬下的潛行技巧還不到家,以至於在黑夜極靜時,會發出一些聲音。
屋外傳來三聲叩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