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定只有小的發電廠,功率不高,並且過了子時便會停電。
赫連天在停電之後叫黑衣女子點了蠟燭照明,繼續跟姥爹聊過往的事。
點上蠟燭不一會兒,赫連天一邊跟姥爹聊天一邊東瞧瞧西瞅瞅,有點心不在焉。姥爹以為他操心的事情多,想就此告辭。
姥爹正要說告辭的話,赫連天卻將食指立在嘴唇上,做出不要發聲的示意動作。
姥爹以為他發現窗外有偷聽者,便暫且將告辭的話咽回肚子裡。可是姥爹精心傾聽了一會兒,並沒有聽到外面有人的腳步聲或者喘息聲。他心想赫連天是不是做久了買賣魂魄的事情,有點過於敏感了。
這時,一陣風吹動窗紙。窗紙可能沒有貼上好,風一吹就發出窗紙拍打窗欞的聲音。
赫連天突然一震腳,“呵”了一聲。
“赫連兄,你這是怎麼啦?”姥爹見他喝了一聲,便問道。
赫連天臉上露出一絲冷笑,然後俯身朝腳底伸手摸去。
姥爹也俯下身去看他的腳底,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赫連天的手在鞋底下摳,彷彿要從腳底摳掉黏上的一團稀泥。很快,他將手抬了起來,放在燭光下。
一個很大的人影落在燭光對面的牆壁上!
姥爹一看,原來赫連天手裡拿著一個紙人!那紙人是黃表紙剪成的,粗劣不堪,但能分清哪裡是人頭,哪裡是軀幹,哪裡是四肢。姥爹心中一驚,那不是小米剪成的紙人嗎?
姥爹用來畫符的黃表紙,很多被小米無聊時剪成了各種奇怪的形狀。房子,衣服,雞鴨,人等等。
“是哪個不長眼的居然在我面前弄這種小把戲!”赫連天鼻子裡哼了一聲,將紙人放在蠟燭的火焰之上。
“這是怎麼回事?”姥爹假裝不明就裡。當然,或許剪這種紙人的不只有小米一人,恰巧那人剪得又跟小米差不多。但這種可能性相當小。一般人是不會用黃表紙來做剪紙用的,喜事用紅紙,白事用金銀箔。
“邪人的小把戲而已,想借紙人來看我們館內的情況或者偷聽我們的對話。”赫連天輕蔑道。手裡的紙人被火焰點燃,紙人居然有掙扎扭曲的動作,彷彿要從赫連天的手裡逃走,也彷彿火燒的痛感讓它無法忍受。
這紙人是有意念的!
只可惜它意念微弱,軀體脆弱,被赫連天輕易踩住捉到。
赫連天見姥爹直愣愣地盯著燃燒成灰燼的紙人,以為他擔心害怕,於是寬慰道:“不用擔心,想害我的人多了去了,但是這麼多年來,我沒見過一個真正的對手。”
他的話剛剛說完,一個黑衣女人走了進來,這次她沒有湊到他的耳朵邊去說悄悄話,語氣有些急地說道:“赫連老爺,外面……外面突然來了好多的貓!”雖然她的語氣急,可頭依然微垂,表情依然平靜。
“貓?”赫連天疑問道。
“是的,赫連老爺。好多好多!那些貓在外面叫喚,怎麼驅趕都不離開。我們的小貓聽到叫聲,都跑過去了。”黑衣女人說道。
“小貓還沒有成形,脆弱得很,你怎麼能讓它們跑出去呢?”赫連天怒道。
黑衣女人道:“我攔不住它們,它們從窗戶從門縫裡跑出去,好像外面的貓在召喚它們一樣。”
“小貓的野性還沒有完全消除,人血也沒能讓它們快速增長自制力。這情有可原。但是外面那些貓是從哪裡來的?怎麼突然都聚集到我們這裡來了?”赫連天問道。
黑衣女人搖頭道:“照理說,附近的貓都知道白先生和夜先生的厲害,平時不敢靠近來的。這些貓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
姥爹從他們的對話從得出一些資訊。這白先生和夜先生曾經受赫連天的指使,用嚇唬或者其他的方式警告過附近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