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寫給你看’呢?既然相公心中記得這樣清楚,又何必拘泥形式,那燒掉的一沓紙,不過也就是一沓紙罷了,相公倘能這樣想,會輕鬆得多。”
她心如明鏡,比他通透,比他更理智。
但她卻十分想要擁抱他,她並不想讓他難過,可有些事無法做,有些話說出口就變了樣:“我知道,那些是信,也是相公的心。相公覺得被辜負,我可以理解。所以我才讓相公不要再執著,無意義的揣測會傷到自己。”她瞥一眼自己的肩頭:“同時也會傷到別人,我覺得很痛,相公可以鬆手了嗎?”
她今日幾乎擊潰了宗亭,心意相通的分離更讓人難喘息。她不能抱他,他就回抱她,將胸腔裡翻湧上來的酸澀,悉數壓下去。
屋外驟響起問禮聲,曾詹事酒足飯飽推開門,貿一看卻連一個人也瞧不見,他扭頭問門口守衛:“咦?殿下出去了嗎?”
“沒有,相公方才還進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曾詹事V:我的媽呀!難道是公房play窩一把年紀了可害怕看這個了呢!(正直地拍胸
☆、【一八】食生鱠
見多識廣的曾詹事驟然回神,皺眉為難起來。是捅破呢,還是悄悄出去好呢?燈光黯淡看不清,他本可以裝作一無所知扭頭出門,壞就壞在多嘴問了一句。這下好了,他倘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出門去,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但留在這兒,難道就只能捅破吳王與宗亭的不軌之事?
中年男人腦海中早已經浮想聯翩,喉結甚至都不住滾動,但他及時打住,轉過身不解地說:“都不在啊,難道從窗子出去了嗎?”他踱步出門,煞有介事責問衛兵:“屋中哪有宗相公的身影,連殿下的人影都看不到,你幾人方才是不是翫忽職守?”
“屬下並沒有!方才好像還有說話聲呢!”衛兵為自己的清白辯駁,曾詹事猛地拍他後背:“還狡辯!”隨後又往前走兩步:“容老夫出去尋一尋。”
曾詹事剛出門,屋內宗亭卻忽起身,順將李淳一也抱了起來,二話沒說竟當真從北面的窗子出去了。而守在視窗的衛兵,宛若瞎了眼似的全當看不見。衛兵們平靜的反應顯出宗亭的肆無忌憚,他愈是如此明目張膽使用特權,李淳一對他如今的實力便愈多一分了解。
行至公廚門口,他才將她放下:“既然要熬夜做事,殿下現在必須吃飯。”他全沒了先前在公房的失控感,渾身上下書盡體面二字。李淳一撫平衣上褶皺,坦然回之:“相公所言很有道理。”隨後踏進公廚,在一貫靠裡的位置坐下來。
矮案臨北窗,晚風從窗縫中竄進來,因時辰太晚,周遭已沒了旁人,只有庶僕聞聲匆忙跑來,認出是宗亭與吳王,便十分機智地閉口不問,徑直跑回後廚知會饔人準備。
這兩位都是對待食物十分長情的角色,吃慣了的決計不隨便換花樣。吳王一貫食素,鍾情杏酪粥與時令菜,最簡單的烹煮即可;而宗相公到尚書省公廚來,常食鱠飲酒,對其他倒沒什麼偏好。
庶僕將食物擺放至案桌,老老實實躬身往後退一步,眸光卻往上瞟,借黯光確認他二人面上無甚不滿,這才鬆一口氣,連忙再往後退幾步,倏地溜了。
李淳一面前擺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杏酪粥,蒸熟的藕片淋了糖整齊排放;宗亭面前則是一盤新鮮魚鱠,又額外加了一壺酒。
過了很多年,難得的是口味從未變。
味蕾相對誠實,對喜愛的東西,總是忠心耿耿。
心意則不同,心意像風一樣善變,故而難以捉摸,更難確定。沒有人能拍著胸脯保證心意永不變,時間更是加劇了這種不確定感。今晚他二人雖有心靈相觸的一瞬,甚至差點為之顫慄落淚,但這之後,卻是重新佔據上風的理智。
李淳一瞥向那盤新鮮魚鱠,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