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永昌說的這些,宋品堂不是沒有想過,只是如果真的放棄了自己的外甥,那就會造成自己內心的嚴重不安,深知愧疚不已,再者他又該怎麼去面對他的妹妹、妹夫,整個家庭。
利益、親情,這兩者該怎麼選擇?何永昌給他扔出來了一個無比艱難的選擇題,他選擇不了,也不敢選擇。
看著宋品堂自己內心在做著艱苦的掙扎,何永昌靜靜的看著他,沒做任何的言語,因為何知道現在說什麼,對他來說都沒有什麼意義。
“品堂,你跟了我那麼多年,你見過我害怕過什麼人,什麼事情嗎?沒有吧,可是我今天想跟你的是,秦曉這個人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他非常聰明,非常敏感,更要命的是非常的折磨人,他這麼小的年紀就已經輕鬆的把陳家全、沈玉陽這樣的官場老手鬥倒在地,甚至根本就沒給他們任何的喘息機會,你想想,就憑你那個外甥,能鬥得過秦曉嗎?再說你外甥做的那些事,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非議,遲早是要接受懲罰的,郭書記這麼看重修路的事情,而你外甥犯下了這麼嚴重的錯誤,我想想問問,這五百萬你幫他還嗎?”
“劉虎一定會被帶走的,那你想想,你作為他的領導兼親舅舅,你又會受到什麼樣的調查,到時候說不定你也會接受紀委的調查,到那時誰又會救你呢?好好想想吧,劉虎被抓,也許你還有可能幫他辦點事兒,可是一旦你們都進去了,誰也幫不了你們。有時候,該舍也得舍。”
何永昌其實還有另一層的想法,他在內心裡不想宋品堂這樣的心腹出現任何的問題,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幫手,自從盧鳳亭、陳家全倒臺之後,就再也沒有什麼有能力的幫手幫襯著自己,這使得他在縣政府處處受到壓制,卻又沒有能力進行反抗,細細想來何永昌覺得是應該好好的培養自己的勢力,新人要培養,老人也應該重用才行,而宋品堂就是他現在最重要的左右手。
宋品堂靜靜坐在沙發上想了很久,他愣愣的看著窗外,心裡不知道是怎麼做的盤算。
“老領導,您說我接下來該怎麼做呢?我已經吩咐了底下人說這段時間我請假養病,可這並不是什麼長久之計啊。”
何永昌想了想,隨口回答:“我記得你剛才在說的時候,說過這個經費一直是由你們那個朱川局長去分管的不是嗎?你就趁著這段時間好好的避避風頭,跟劉虎好好的囑託幾句,千萬別讓他說出有關你的任何事情,一件也不要說,剩下的你就交代給那個朱川吧,至於他怎麼應付那個秦曉,就看他的本事了。”
朱川?宋品堂立刻猜到了何永昌的用意,他是想用朱川來做墊背,這樣才能徹底的保住自己。
“可是朱川一旦被調查,鬆了口,誰也保證不了他會發瘋回頭咬我一口啊。”
“你放心吧,這件事我會跟紀委那邊老同事打聲招呼,讓他們盡力不要牽扯到你的身上,不過我可不敢保證行得通,這最關鍵的還是得靠你去做工作,朱川是個明白人,出了這麼大的失誤,他這個分管局長是坐不住的,你又是一把手,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你說的算。剩下的還用我教你嗎?”
何永昌說話的口吻狠毒之最,那種致命的語氣已經到了令人發瘋的極限。宋品堂也不例外,他有點感嘆才僅僅半年,這何永昌就已經變的更加的狠辣無情,手段也是更加的兇殘,恐怕這一切都是楊思諾跟秦曉給逼出來的吧!
宋品堂就這樣失魂落魄的離開了何府,現在他只想去看看劉虎身體怎麼樣了,對於這個外甥,他真的感覺有點力不從心了。
‘秦曉,你真的是一個折磨人的魔鬼,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宋品堂在心裡默默的念著,恨著。
秦曉這會兒一定感覺耳朵特別的難受吧?他不會知道有人在他背後不停的謾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