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養劍數百載,早已通熟法訣,明瞭其中運化關竅,看去是初次試手,實則是日夕所為之事,自然水到渠成,可溟滄使者非是我少清弟子,又怎能混為一談?”
養劍、煉劍二法各有千秋,說不上誰高誰低,但前者乃是修士以數百上千年時日慢慢調和蘊養,溫火熬煉,隨功行境界而提升劍品,如此水漲船高,人與劍相輔相成,自是最為紮實穩固。
而後者乃是以外藥淬鍊,先自提升劍品,再用上乘法訣祭煉,走得卻是以人降劍之法,那劍好比烈馬,煉成之後,尚需以上乘法訣耐心降伏,之而後才能隨心駕馭。
但這卻極為考驗施法之人手段,等若在短短時間之內,走完他人數百上千年所行之路。
而這其中,又尤以最上一等的清鴻玄劍最難祭煉,對非是主修劍道之人來說,其繁複礙難之處令人難以想象,絕不是隻靠悟性天資就能過關的。
冉秀書想了一想,仍是樂觀,言道:“恩師恐是多慮了,張真人丹成一品,想來不會無的放矢。”
凡能成就一品丹者,機緣、秘法、手段、心性缺一不可,無法以常理揣度,他思忖下來,覺得張衍既然說要祭煉這清鴻劍,那應也是有把握的,否則豈非徒惹人笑?
嬰春秋沉吟不語,少清弟子一心修道,少有理會外事的,整個山門,唯有他一人夙夜操心勞累,維持山門內外俗務。
但考慮事情一多,心中顧慮自然也多,特別是涉及同為三大玄門之一的溟滄派,更是要慎之又慎。
他自也希望張衍能一舉功成,免得多出什麼後患來,可有些事卻不能不想在前面,特別是萬一事情不成,又該如何收場。
至於煉劍所需外藥三萬餘種,那反倒不是什麼大事了,本來門中少有煉劍之人,外物每過三載,皆會自中柱洲解送來不少,庫藏之中早已堆積如山。
一番沉吟下來後,他有了決定,道:“你回去告訴懷英,把別天台劍爐讓與溟滄使者煉劍,府庫之中外藥任他自取,再把那三卷洪翁補遺道書拿去,予他一觀。”
這三卷道書乃是少清前賢所錄煉劍心得匯要,他自忖自己如此做,也算仁至義盡,要是此般還是不成,那溟滄派也無法可說。
冉秀書站起身,拱手道:“弟子這就去辦。”
他出了宮觀,便將三卷道書送至荀懷英處,隨後又去了府庫一回,將嬰春秋之話傳到,自覺事情已是辦妥,立時一身輕鬆,當下遁空而起,興沖沖找人鬥劍去了。
第二日,荀懷處趕來儀館之中,將嬰春秋回應告知張衍,兩人稍作商量,便各起遁光,往別天台劍爐來。
這劍爐位於在大嶽墩伏魔峰上,山巔火口有烈焰靈氣噴吐,隆隆有聲,其與劍爐下方爐口正正相對,遠遠可見夾雜黑紅火屑的濃煙四下滾滾漫開,熾火熱流燻蒸天穹。
荀懷英在外喚了一聲,別天台中執事弟子立刻撤開外禁,迎了兩人進來。
休看外界煙霾遍佈,可裡間卻是山明水秀,柳綠桃紅,風光大好,觀之令人忘憂。
那劍爐非是擺在明處,而是深藏於山腹之中,張衍隨那執事道人往內行走,入得一處山洞,大約一刻之後,就到了地界。
他目光看去,見那劍爐形如葫瓢,分大小兩窪池穴,內中蓄滿靈液,池中飄有兩枚嫩綠葉片,清香撲鼻,聞來頭腦一醒。
那執事道人言道:“兩位真人,外間那火口因在極天之上,難免有罡英誤入,久而久之,罡氣化厲煞,難免蘊有陽毒在內,此火雖可用來煉劍,但那煙氣卻會汙靈機,因而煉劍之時,需這兩片雪香葉解去火毒。”
荀懷英道:“靈藥可是齊全了麼?”
執事道人恭敬言道:“昨夜府庫職役已是把靈藥送來,小道命人用了一夜整理妥當,溟滄使者可需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