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若是心懷不軌,引得本宗大能修士前來,怕就要侵奪他們的利益了。
張衍雖無意於此洲宗門衝突,不過據山河童子所言,那崑嶼數百年前並非無主之地,怕是到時還有一番波折。
他行了月餘,面前出現了一道臨崖深淵,一條不知有多少寬闊的巨河橫亙在前,於下方奔騰衝馳,時時捲起數十丈高浪頭,白沫飛濺,冰珠亂舞,蔚為壯觀。
此河名為“歲河”,乃是兩洲界線,過得此河,便是那中柱洲所在了。
他放眼望去,見前方隱見一道巍峨巨影,形如立壁,聳入雲中,卻又連綿如垣,南北橫向皆是綿延至天際盡頭。
張衍縱然地理書上見過許多對此洲的描述之詞,但這般壯闊景象,此刻親眼見到,卻仍是稱歎不已。
這歲河之上,氣象變幻莫測,忽而雷霆作響,暴雨傾盆,忽而云開霧釋,晴空萬里,河內還有龍種盤遊嬉戲,其中險惡之處,不遜那外海多少。
張衍為免得麻煩,索性將那龍國大舟祭出,乘舟飛渡。
此次孤身去往中柱洲,未免不測,他將座駕星樞飛宮也是一併攜來,只是此物太過招搖,如今出了東華洲,不得關鍵時刻,他也不願輕易動用。
他以丹煞御氣飛行,但遁速也是不慢了,但日夜飛渡,用了不到二十日,便過了此河,到了中柱洲邊界,不過因此洲高於其餘八洲之上,是以還需往雲天中去。
往上飛縱了約有九日,他還是看不見盡途。
按照那山河童子所言,這中柱洲,便是一根不知有多少廣大參天之柱,面向東華洲的這一面,柱巔通往極天之上,有罡氣環繞,需找山壁壑道入去山腹,才能尋徑到得洲中。
不過距山河童子前次來此,已是過去了數百年,山河地貌改換了許多,張衍尋了許久,也未曾找到去路。
就在這時,他袖中一震,那魚鼓真靈轉了出來,他鼻子一陣亂嗅,最後吸了一口氣,面露陶醉之色,道:“好酒,好酒。”
張衍笑道:“此處渺無人蹤,哪裡來什麼好酒?”
魚鼓真靈一指自己鼻頭,道:“張師侄,你卻不知,我這寶貝哪怕隔著千里之遙,也能聞出好酒的滋味來。”
他一把拽住張衍袖子,“若不快點去,怕就要錯過了。”
張衍見他抓耳撓腮,一副急不可待的模樣,不免好笑,道:“左右與也耽誤不了多時時候,那便依你。”
魚鼓真靈頓時喜笑顏開,指天賭咒發誓,說定要為他多采些罡氣來云云。
張衍搖頭一笑,一把揮開袖子,這話路上說了十幾回了,只盼他到時真賣力氣才好。
魚鼓真靈得了他允諾,大喜過望,立時化光飛去,行得百十里,只見前方有一行商隊,越有三百多匹馬,五十多隻車廂,在如長蛇蜿蜒般的陡峭山道上迤邐前行。
他歡叫一聲,縱身跳到車廂上,舉手一招,一罈本是綁好的美酒自動飛入他手,一把拍開封泥,先是深深吸了一口,隨後就迫不及待往嘴中灌去。
那商隊之中,有一名管事模樣的人忽見眼前一花,就有一個披頭散髮的年輕道人出現,竟然搶奪自家需供奉道宮的美酒,還在那裡旁若無人的暢飲,頓時大怒,道:“哪裡來的野道士,你等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快將他拿下!”
他並未看清魚鼓真靈從何出現,但山間有些浮浪少年總喜歡攀壁而行,藉著藤索蕩下盜取貨物,這也是常有之事,因此並未多想,立時下令左右動手。
那些僕役和護衛都是很有經驗,有三五人在前,拿著長棍上去一陣亂戳,有一人拿出繩索等候,只等此人被趕下來就將其捆好了,後面更有幾個年輕後生摩拳擦掌,滿臉興奮之色,準備親夏侯,將其好生招呼一頓。
只是棍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