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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我的生命,我的生命,那算不了什麼,”狄安娜說。

“正相反,夫人,當生命有一個目標的時候,”雷米回答,“生命就是一切。”

“好吧,那您看怎麼辦?請您為我思想和行動吧,雷米,您也知道,我的思想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那麼,夫人,”這僕人回答,“如果您相信我的話,咱們就留在這兒吧。我看見有好多房子可以作安全的藏身之地,我有武器,根據我判斷咱們的力量是夠強還是太弱,或者是進行自衛,或者是隱蔽起來。”

“不,雷米,不,我必須往前走,任什麼也不能阻擋我,”狄安娜搖著頭回答,“要是說我擔心的話,那是為您擔心。”

“既然這樣,”雷米說,“咱們走吧。”

他催馬賓士,沒有再說一句話。

狄安娜跟在他後面,和他們同時停下的亨利·德·布夏日也重新跟他們一起上路。

六十九 洪水

隨著這些旅行者往前走,這地方出現了一片離奇古怪的景象。

田野似乎也和市鎮、村莊一樣被人拋棄了。

確實如此,沒有一個地方有奶牛在草地上吃草,沒有一個地方有山羊高攀在山腰上或者兩條前腿趴在樹籬上,覓食樹莓的嫩芽和野葡萄,沒有一個地方有羊群和牧人,也沒有一個地方有耕犁和農夫,再也見不到揹著貨包穿村走戶的行商,再也見不到唱著北方人嗓音嘶啞的歌子,腳步蹣姍地走在大車旁,把鞭子甩得啪啪響的趕車人。

在這風光綺麗的平原上極目望去,不論是在小山上,廣闊的草地上,還是森林的邊緣,都見不到一個人影,也聽不到一點聲音。簡直可以說大自然是處在創造出人類和動物的那一天的前夕。

黃昏來臨了。亨利心頭充滿了驚奇,在感情上跟走在前面的兩個旅客接近了一些,他向空中,向大樹,向遙遠的天際,甚至向浮雲,尋求著這種淒涼景象的解釋。

使得這憂鬱的荒涼景色有了一點生氣的僅有的人物,是雷米和他的女伴,他們的身影在落日的紫紅色的餘輝中清楚地顯現出來,他們正俯身傾聽著是否有什麼聲音傳進他們的耳際,除他們之外,就是亨利了,他的身影落在他們百步之後,始終保持著同樣的距離和同樣的態度。

陰暗而寒冷的夜降臨了,西北風在空中呼嘯著,它的吼聲充斥著這片荒涼的景色,比寂靜還要可怕。

雷米伸手過去抓住女伴的馬韁,讓她停下來。

“夫人,”他對她說,“您知道我是不是一個無所畏懼的人,您知道我會不會為了貪生而後退半步;可是,今晚上我莫名其妙地有點不對勁兒,一種從未有過的麻木束縛住了我的官能,使我癱瘓無力,不讓我再往前走。夫人,您把這稱作害怕、膽小甚至驚惶失措吧;夫人,我向您承認,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害怕了。”狄安娜轉過頭來;也許所有這些駭人的預兆她都沒注意到,也許她什麼都沒見到。

“他還在那兒?”她問。

“啊!成問題的已經不再是他了,”雷米回答,“別再去想他了,我求您;他只有一個人,我對付得了一個人。不,我所害怕的危險,或者不如說,憑著本能而不是依靠理智感覺到、猜測到的危險,正在臨近,正在威脅我們,說不定正在包圍我們的危險,是另一種危險;這是一種從來沒有遇到過的危險,正因為這個緣故,我才把它叫作危險。”

狄安娜搖搖頭。

“瞧,夫人,”雷米說,“您看見前面那片彎著黑黝黝樹頂的柳樹嗎?”

“看見了。”

“在這些樹旁邊我看見一座小房子,求求您,咱們到那兒去吧,如果房子裡有人,咱們就更有理由可以要求留宿了,如果沒有人,咱們就佔有它,夫人;別反對,我求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