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夫人第二次把手伸給埃爾諾通吻,然後離開了。
“確實很奇怪,”年輕人一邊朝回走,一邊說.“這個女人喜歡我,我不能否認這一點。可是我會不會被聖馬利納這個土匪殺死,她卻一點也不擔心。”
年輕人輕輕地聳了一下肩膀,證明他對這種不關心的看法作出了恰如其分的估價。
接著,他又回到最初的看法上,這個看法沒有一點迎合他的自尊心的地方。
“啊!”他繼續想下去,“這個可憐的女人,確實是非常慌張,尤其是那些公主,怕名譽受到影響的恐懼是她們最強烈的感情。因為,”他對自己笑了笑,接著想,“她是公主。”
最後這個想法對他說來是最愉快的想法,因此最後這個想法佔了上風。
不過,這個想法卻無法讓卡曼日忘記他受到的侮辱。因此他筆直朝客店走回去,不能讓人有權猜想他害怕這件事可能引起的後果。
他很自然地作出了決定,一切可能有過的命令和誓言,他都要違背。只要聖馬利納一開口,或者有膽量動一動手,他就要幹掉他。
愛情和自尊心同時受到了傷害,使他滿腔怒火,一無所懼,處在這樣狂熱的狀態中,他可以一個人和十個人交手。
這個決定在當他踏上“驕傲騎士”客店的門檻時,使他那雙眼睛直冒火星。
富爾尼雄太太正著急地等著他回來,渾身打著哆嗦,立在門口。
她一看見埃爾諾通,就像剛痛哭過一場似的擦擦眼睛,伸出雙臂抱住年輕人的脖子,儘管她的丈夫堅決認為她沒有錯,用不著道歉,她還是請求年輕人原諒。
善良的老闆娘並不是那麼令人不快,即使卡曼日有理由抱怨她,他也不能對她牢牢地懷恨在心。因此他向富爾尼雄太太保證,他一點也不恨她,只是她的酒是罪魁禍首。
他這個意見做丈夫的看來很能理解,點點頭向埃爾諾通表示感謝。
這些事情在門口發生時,所有的人正一邊吃飯,一邊熱烈地談論那樁毫無疑問成了當天晚上的高潮的事件。
有很多人都坦率地說聖馬利納不對,坦率是加斯科尼人在一塊兒談話時的一個主要特點。
還有幾個人一言不發,因為他們看見他們的那個同伴正皺緊眉頭,咬緊嘴唇在苦苦思索。
儘管如此,他們吃起富爾尼雄老闆的晚飯來,並沒有缺乏一點熱情,他們一邊吃一邊高談闊論,情況就這樣。
“我呢,”埃克托爾·德·比朗提高嗓子大聲說.“我知道錯在德·聖馬利納這一邊,如果我是埃爾諾通·德·卡曼日的話,德·聖馬利納先生這時候不是坐在這張桌子前面,而是倒在這張桌子底下了。”
聖馬利納抬起頭,望了望埃克托爾·德·比朗。
“我說話算數,”這人回答,“瞧,那邊門口來了一個人,看來他同意我的意見。”
大家的目光都轉向這個年輕紳士指的方向,他們看見臉色蒼白的卡曼日站在門框裡。
看見他象幽靈一般出現,每個人都覺得渾身一陣寒顫。埃爾諾通從門檻上走下來,看上去就像騎士雕像從底座上走下來那樣。他對直朝著聖馬利納走去,雖然沒有明顯的挑戰行動,可是那種堅定的神色使得不止一個人的心怦怦直跳。
看見這個情況,四周都有人朝德·卡曼日先生大聲叫喊:“上這兒來,埃爾諾通,到這邊來,卡曼日,我旁邊有空位子。”
“謝謝,”年輕人回答,“我希望坐在德·聖馬利納先生旁邊。”聖馬利納站起來,所有的眼睛都一動不動地瞧著他。但是,在他做出站起來這個動作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完全改變了。
“我把您希望得到的位子讓給您,先生,”他說,一點沒有發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