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遺憾!”亨利苦笑著說,“你難道忘了聖日耳曼一洛克賽盧瓦教堂的鐘聲?在我看來,一個新郎在新婚的當夜就有人想殺死他,是不會像想著逃命那樣想到嫁妝的。”
“好!”希科說,“那麼後來呢?”
“後來?”亨利問。
“是的,我認為,我們有過和平。好吧,您就應該利用這和平把證書辦了;您應該,請原諒,陛下,應該不是談情說愛,而是談判。那要乏味得多,我知道,可是要有用得多。其實,我對您說這些,陛下,既是為了您,同樣也是為了我那個當國王的主人。要是法蘭西的亨利和納瓦拉的亨利有堅強的聯盟,法蘭西的亨利將會比任何人都強大,而且,只要天主教徒和新教徒能在一個共同的政治利益下聯合起來,把他們的宗教利益擱到以後再去爭論,那麼,天主教徒和新教徒,也就是兩位亨利,將會叫全人類在他們的腳下發抖。”
“哦!我嘛,”亨利謙遜地說,“我可不想叫任何人發抖,只要我自己不發抖就成……不過,噢,希科,咱們別再談這些叫我心煩意亂的事吧。我沒有卡奧爾,嗯!沒有它我也能行。”
“那並不容易,我的國王。”
“又有什麼辦法呢!既然你也認為亨利決不會把這座城交給我的。”
“我這樣認為,陛下,而且這樣確信,理由有三個。”
“說給我聽聽,希科。”
“十分願意。第一,因為卡奧爾是一座物產豐富的城市,法蘭西國王寧願自己留著,而不會讓給任何別人。”
“這樣做可不大厚道吧,希科。”
“這就是王道,陛下。”
“哦!自己喜歡的就拿進,就是王道?”
“是的,這就叫學獅子的樣,大的好的一份歸自己,獅子是獸中之王。”
“如果有一天我當上國王,我的好希科,我會記住你說的這些話的。你的第二個理由呢,我的孩子?”
“是這樣:卡特琳夫人……”
“這麼說,我的好母后卡特琳,她一直在參與政治嘍?”亨利問。
“一直如此,卡特琳夫人寧願看到她的女兒在巴黎而不是在奈拉克,在她身邊而不是在您身邊。”
‘你這麼想?可是,卡特琳夫人,她喜歡女兒並沒喜歡到發瘋的地步呀。”
“對;不過瑪格麗特夫人在您是個人質,陛下。”
“你真是太精明瞭,希科。要是我轉過這種念頭,就讓魔鬼逮了我去;不過,話雖這麼說,你說不定也有道理;是啊,是啊,一位法蘭西的公主,一旦需要,就是一個人質。嗯?”
“嗯,陛下,把一個人的經濟來源一減少,同時也就把這個人的樂趣給減少了。奈拉克是個很可愛的城市,這兒有景色迷人的花園,有無與倫比的小徑,可是瑪格麗特夫人斷了經濟來源,她會在奈拉克感到無聊,會懷念盧佛宮的。”
“我更喜歡你的第一個理由,希科,”亨利搖著頭說。“那麼我給您說第三個理由了。德·安茹公爵企圖為自己創立一個王位,正在鼓動整個弗朗德勒;德·吉茲家族想為自己鑄一頂王冠,正在鼓動整個法蘭西;西班牙國王陛下一心想當君臨天下的帝王,正在鼓動整個世界;而您,納瓦拉的君主,您掌握天平秤,維持一定的平衡。”
“真的嗎!我,連砝碼都沒有的?”
“對。您就瞧瞧瑞士共和國吧。成為一個有力量,或者說是一個有分量的人,您能把天平盤壓下去。到那時您就不再是一個充當平衡塊的砝碼,而是真正的砝碼了。”
“啊!我很喜歡這個理由,希科,推理嚴密之至。你真是個學者,希科。”
“說真的,陛下,我能是怎麼一個人就是怎麼一個人,”希科說,他受到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