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證明,他只不過是一頭蠢驢。”
米利托爾完全慌了神,厄斯塔施看上去很擔心,可是在這種擔心背後,又流露出由於他的叫名兒子受辱面引起的不知哪門子的高興。
拉迪爾為了扭轉局面,把大兒子從德·盧瓦涅克先生的冷嘲熱諷中解救出來,就取出用皮子包著的通行證遞給軍官。
德·盧瓦涅克先生接過去,念道,
“厄斯塔施·德·米拉杜,十二月二十六日,正午,聖安託萬城門。走吧,”他說,”看看清楚,別把哪個孩子給忘了,不管他是傻娃兒還是醜八怪。”
厄斯塔施·德·米拉杜重新抱起小西比翁,拉迪爾又拉住他的腰帶,兩個孩子仍舊抓緊母親的衣裙,這一大串後面還跟著默不作聲的米利托爾,都走過去排在已經透過檢查而等在那兒的幾個人旁邊,
“該死的!”盧瓦涅克一邊望著厄斯塔施·德·米拉杜和他那一家子走過去,一邊喃喃低語,“德·艾佩農招這麼些該死的兵。”
接著,他轉過身來,說:
“來吧,輪到您了!”
這是對第四個要過關的人說的。
他孤身一人,腰板挺得筆直,正在把大拇指和中指併攏來撣掉鐵灰色緊身短襖上的灰塵:他的唇髭像是用貓的鬍鬚粘上去的,綠眼睛炯炯發光,眉毛在兩塊高顴頰的上方彎成凸小的半圓形,嘴唇很薄很薄,整個面相透露出他生性多疑,而又精明持重,憑這一點就可以看出這個人是把他的錢袋跟他的心一樣藏得非常穩當的。
“夏拉勃爾,十月二十六日,正午,聖安託萬門。好,請走吧!”盧瓦涅克說。
“我想,一路上得發路費的吧,”這加斯科尼人輕聲地提醒說。
“我不是財務官,先生,”盧瓦涅克冷冷地說,“我只管城門。過去吧。”
夏拉勃爾過去了。
夏拉勃爾之後來了一個金黃頭髮的年輕騎士,他掏出通行證的時候,從口袋裡掉下一粒骰子和幾張塔羅紙牌。
他自稱是聖·卡波泰爾,通行證上寫的也確實是這個名字,證件合乎手續,他跟在夏拉勃爾後面走了。
還剩下第六個,他按照臨時充當年輕侍從的那個人的吩咐,下了馬,把一張通行證遞給德·盧瓦涅克先生,上面寫著:
“埃爾諾通·德·卡曼日,十月二十六日,正午,聖安託萬城門。”
德·盧瓦涅克先生這麼讀著的時候,那個也下了馬的年輕侍從,忙著繫馬銜索來遮住他的臉,其實他的冒牌主人的坐騎嘴裡的馬銜索系得好好的。
“這個年輕侍從是您的嗎,先生?”德·盧瓦涅克指著那年輕人,問埃爾諾通說。
“您看見了,隊長先生,”埃爾諾通既不願說謊,也不願出賣朋友,他說,“您看見的,他正在給我的馬套籠頭呢。”
“過去吧,”盧瓦涅克說,一面仔細打量德·卡曼日先生,這位先生的臉和身材看來比其他幾位要讓他覺得順眼些。“至少,這一個還算過得去,”他低聲說。
埃爾諾通跨上馬,那侍從態度很自然而又毫不遲緩地跑在他前面,現在已經到了先前過去的那幾個人中間.
“開城門,”盧瓦涅克說,“讓這六個人和他們隨帶的人過去.”
“快,咱們快走,我的主人,”那年輕侍從在馬上說,“跑啊。”
埃爾諾通又一次對那位奇怪人物唯命是從,城門一開,他就用馬刺狠狠地刺馬,衝上前去,由年輕侍從帶路,直奔聖安託萬區中心。
等這六個幸運兒順利地進了城,盧瓦涅克就命令把城門關上。這下子人們又忿忿然了,他們準備好證明,滿心以為要輪到他們透過了,現在都眼看著希望落了空,就高聲責罵起來。
米通師傅在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