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祖父收拾人手,遣人追尋無果,本以為你二人已是遭劫,後來為兄用了尋脈之術,才知你與二弟尚在人世。”
張蓁秀眸一亮,喜道:“二兄也是逃得性命麼?不知二兄又身在何方?”
張衍道:“為兄當年也曾去探望過二弟,他雖為一方之主,卻無我二人緣法,這數百年過去,應早已是不在人世了。”
張蓁微覺黯然,他們兄妹三人乃是一母同胞,感情甚篤,她猶記得兩位兄長待自己都是極好,常想著法子帶著自家出去玩耍,為此不曾少了家法責罰,未想突如其來一場分離,就是數百年故去,其中一位,更是天人永隔。
她美目投來,問道:“兄長既隨祖父赴任,不知又是如何入道的?”
張衍現下還不便將周氏之事說與她知道,故只言祖父故去後,自家因一事看破塵世,故來山中求道。
雖他只寥寥幾語,聽著很是平常,但張蓁自家便是修道人,知曉修道此途何等之難,自家兄長能自那許多驚才絕豔的同輩之中脫穎而出,走至今日這一步是何等不易,背後不知要經歷多少困苦磨難,爭鬥殺伐。
張衍微笑道:“不說為兄之事,倒是小妹你,又是如何拜入龐真人門下的?”
張蓁自不隱瞞,將以往之事詳細道出。
原來當年遭遇強人時,因對方騎兵眾多,又來得突然,車隊被一下衝散,那時她不過一五六歲的女童,並不知發生了何事,只是被侍婢帶著躲藏在草叢中。
但是運氣欠佳,因那侍婢美貌,早被那匪首盯上,後被一起擄至了山上。
那匪首本嫌她年紀幼小,難養無用,只能吃飯不能做事,欲將她一刀殺了,還是那名喚巧妝的侍婢,為保她性命,苦苦哀求,答應以身侍奉,這才將那頭目說動,勉強留了她下來。
實則那匪首也別有打算,張蓁天生秀麗,是以欲將她養大之後,賞賜給底下之人,至不濟也能賣個好價錢,又想巧妝心甘情願投了自己,也就來個順水推舟。
巧妝卻是個極有心計女子,因以往曾隨著主母管理府中賬目,故她不但懂演算法,又識字,還見過世面,很快得了那頭目信任,將寨中內外諸事打理得井井有條,還請了先生上來教張蓁讀書寫字,並不知從何處請了一個道人傳她吐納之術。
只是張蓁長至十一二歲時,容貌已是秀美不可方物,巧妝察覺到她不可再留在寨中,否則必會出事,便暗中命人打理好一切,並將其交託那道人,連夜將她送下山去。
張蓁說到這裡,心下一陣傷感,輕嘆道:“小妹下山時,見山頭火起,紅光漫映半天,當時是秋燥之時,這火一起,必定無人可以逃出,巧姨所為,卻是舍了性命救我。”
張衍緩緩點頭,不難猜出這是那巧姨的設計,此女他前身也是認識的,記得是一名眉兒彎彎,笑容可親的少女,當年也不過十三四歲大,雖其是一介僕婢,但是所作所為,卻稱得上是奇女子了。
張蓁道:“那日小妹逃下山後,本待往雲州來來尋祖父,不想在半途撞見了一夥亂兵,後雖逃了出來,那位道長也是失散,那時誤入深山,險入獸腹,巧逢還真觀中有一入世修行的弟子路過,見小妹資質尚可,又曾習過吐納之術,就帶入門中,修道十年,才被恩師相中,收在門下為徒,後來會了飛遁之法,去往舊處看過,那裡早是草木萋萋,不見當年半點遺痕了,這番大恩,卻是無處可報了。”
張衍見她思及過往,情緒有些低落,出言寬慰道:“小妹此生能得入道途,也是世上少見緣法,我輩修道人,過往苦難,當可盡數拋開了。”
張蓁點首道:“兄長說得是。”
張衍問道:“小妹既是入道,可有所求否?”
張蓁輕輕搖頭,道:“原本只望報答恩師一番恩情,不負師門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