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碧羽軒雖與南華派有些淵源,但山門卻臨近龍淵大澤,溟滄派弟子是絕不能輕易得罪的。
幾人經這一插曲,也算互相認識了一番,嚴振華又熱情招呼幾名侍女上來倒酒。
只是就在這時,卻有一名兩目有神,身形矮胖的道人踏入了此廳中,幾名站在簾旁的侍從正要上前攔阻,卻伸手一撥,便摔作了一堆滾地葫蘆。
他拿出一隻布袋一倒,一名被捆綁起來的紅髮少年便狼狽摔落在地,他冷哼一聲,一腳踩在少年後背上,道:“嚴鐸出來,我路上遇到這個小賊,打殺了我徒兒,還口口聲聲稱是你的侄子,我倒要問問你是如何管教的。”
廳中一下安靜下來,嚴振華正欲上前,那道士卻橫了他一眼,大喝道:“我只與你長輩說話,嚴家小輩休來囉嗦。”
嚴振華被他那雙兇惡眼神一瞪,不知為何,心中升起一股懼意,剛剛邁出的腳步卻又縮了回來。
而廳中其他人包括張衍在內都是賓客,又不知道這道人與嚴氏有何關係,是以也都閉口不言。
如今嚴長老還未到,賓客還未開始敬酒,嚴鐸本在內堂中招呼幾位長輩,聽到外面吵鬧,忙匆匆趕了出來,見到眼前景象,他眉頭一皺,揮手名侍女將前廳的布幔放下,然後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少年,上前兩步一拱手,沉聲道:“尊駕何人,抓住我侄兒意欲何為?”
矮胖道人冷哼一聲,道:“哦?果然是你嚴家的種?好,你侄兒無緣無故打殺了我的徒弟,你嚴氏今日無論如何也要給我一個說法。”
那紅髮少年見了嚴鐸,也不叫喊,只是在那裡低頭不語。
嚴鐸微微一嘆,沉聲問道:“方兒,他說得可是真的?”
紅髮少年身軀一抖,輕聲道:“這位道長並無虛言。”
嚴鐸一怔,大怒道:“你為何如此?”
紅髮少年又低低說道:“你們為祖父賀壽,憑什麼不許我來?我也是祖父孫兒,也知道好賴,可我沒有壽禮,就自己去搶來給祖父賀壽。”
聽到果真如此,嚴鐸氣得臉色鐵青,口中直道:“孽障!孽障!”
言惜月看了那紅髮少年一眼,輕聲道:“嚴道友,莫非他……就是赤發兒?”
嚴振華苦笑道:“讓言道友見笑了,這小子混賬的很,到處惹事,三天不鬧騰便不安生,如今弄得人人皆知他的來歷了。”
宋泓見張衍不解,他有意攀交,是以湊過來低聲解釋了幾句。
張衍這才知道,原來這嚴長老有一位兒子甚為荒唐,年輕時跑入山中降妖伏魔,卻與一位禽妖部的女族長互生情愫,便在山中成親,生下這個孩兒來。
嚴長老這兒子自覺無顏見父母,但卻把自己那半人半妖的兒子送上門來。
索性嚴長老也沒將其趕出門去,仍將在養在家中,不過這孩兒自小在妖部長大,性子野慣了,在這嚴府中長輩教訓他兩句就被頂撞回去,時間久了也無人再來管束他,所以養成了他無法無天,任意妄為的脾氣。
嚴鐸沒想到今日老祖壽宴,這小子居然會鬧了這麼一出來,平白讓外人看了笑話,一時站在那裡渾身直抖,最後他喝道:“我嚴氏沒你這樣的子孫!”
那矮胖道士獰笑道:“既然如此,就讓我一掌拍死了吧,一命償一命!”言罷,他當真一掌落下。
嚴鐸一見,頓時又驚又怒,他剛才也是氣話,而且這是自己父親壽宴,又豈能在壽宴上被打死親孫?沒想到這道人當真敢動手,他連忙趕上去阻止。
哪知就在這個時候,這個道士眼中閃過一抹狡猾之色,手出突然翻出一方大如金盆的古拙銅鏡出來,只對著嚴鐸一晃,一道青光放出,便把他攝了進去,隨即他提起那紅髮少年就轉身欲走。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