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遲。”
說到此處,她又把身子伏下,道:“徒兒未經師門允准,便私自習練了他派神通,還請恩師責罰,只是當日做主之人乃是徒兒,卻與採婷無關。”
汪採婷一聽,頓時急了,道:“姐姐你怎如此說,神通是一起學的,要罰也一起罰。”
汪采薇瞪她一眼,低低道:“休要胡鬧。”
實則無論是溟滄派還是張衍昭幽門下,都不禁弟子習練別派功法神通,只是她隱隱覺得,陶真人此舉似別有用意,似在算計什麼,可面對一位洞天真人主動賜下神通,她們也無法拒絕,在當時情形下,也只能生受了。
張衍知曉陶真人擅長推算演陣,有手段能看去二人來去事機是否順遂倒是不奇,可到了陶真人這等境界,不會做平白無故之事,此舉定有深意。
他稍作思索,便猜出了其中原由,不由笑了一笑。
當年他在海上助陶真人成就洞天,後者就答應助他三件事。
在張衍想來,洞天真人的人情當不能用在小事之上,故而從來未曾去求。
可隨著他修為日益精進,東華洲又起重劫,到時需求洞天真人出手之事,那恐是連陶真人也擔待不起了,是故白送了一門神通予汪氏姐妹,也是藉故提醒他,有些人情也是該用則用了。
他看向汪氏姐妹,微笑道:“我何曾說過要責罰你二人?且起來吧,陶真人能自立山門,為那一派開山之祖,所傳神通當是不差,你二人好生修習就是了,只是需牢記,道功修為方是成道根本。”
汪氏姐妹看自家師父神情如常,語氣和善,想來此事並無觸犯忌諱之處,終把這樁心事放下,起得身來。
汪采薇自香囊裡小心翼翼拿了一隻木匣出來,輕託掌上,上前幾步,放至張衍身前玉案之上,道:“恩師,此便是我姐妹二人自廣源宗取來之物,弟子出來之時,沈長老曾鄭重交代,此物緊要,要親自交到恩師手中。”
張衍目光移下,投到那木匣上,露出幾分肅穆之色,而後伸手出去,將盒蓋掀開,裡間之物便露了出來。
最上一層乃是一封書信,寫著由他親啟,落款是廣源沈殷豐。
張衍將書信拿過,啟開一看,此信之中,乃是沈長老自敘,主要寫得是十六派鬥法之後,他借了鈞陽精氣相助,便閉關修行,本是以為只消三十餘載精修便可至那三重境中,可卻不想,比原先估算又多用了二十餘年,這才得以功成。
而後他便以元嬰法身深入到地宮之下,尋到了沈崇真人飛昇之後留下來的遺蛻,尋到了缺去的兩門符法,除此之外,卻是還有一物……
張衍把書信放在一邊,再伸出手去,緩緩捧起了盒內一本不起眼的薄冊,上書四字:
沈崇遺筆!
沈崇真人當年縱橫九州,少逢敵手,最後憑一道金符飛昇而去,此便是他臨去之時留下的感悟筆錄!
張衍心下感慨不已,當初他向沈長老索取此物時,也只是試著一說,卻未想到廣源派中果真留有。
飛昇大能遺筆,這是何等珍貴?縱然溟滄派亦有數位大能飛昇,可他並非其嫡傳門人,未曾修到那等境界,也輪不到他來觀覽。
他向來認為,凡事則立,不預則廢,等到事到臨頭再去籌謀,那已是晚了,更何況三大重劫一來,但凡修道之人,皆在劫中,日後之事誰又能料準,能先一睹此中玄妙,絕非壞事。
看著手中這本薄冊,他屏息凝神,就將書頁慢慢翻開。
第九十六章 清氣籠山明靈機
張衍翻開書冊,目光看去,見前面幾頁,卻是沈崇粗略自述。
沈崇十餘歲時開始修道,四十六歲時凝化二品金丹,到得兩百歲時修成元嬰,在七百一十二歲時成就洞天,不同於其他同輩,此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