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隨後起了法訣,往眼皮之上一點,再睜開時,目中泛出一層綠芒,竟是探出數里,往谷中深處探去。
張衍也自落下身形,環望一圈,方才在天頂之上看不明朗,此處臨近山腳,才發現下方有形如蟻穴的洞窟,密密麻麻不下數百處,也不知哪一個才是屍囂教藏匿遺冊之地。想來宋初遠這是在作法搜尋,是以站在一旁也不相擾。
過有一刻,宋初遠鬆了口氣,側過身來,打了個稽首道:“真人,前方五里有一處禁陣,阻礙了小人窺探,那當是府前禁制了,只有請真人那出手破解了。”
張衍目視下方,朝前一步,手中取了一張符紙出來,夾在兩指之間,稍稍一搖,引了一團真火上來,隨後一彈指,此符如火梭飛射,直入竹林之中,凝神觀立有片刻後,心中已是有數。
所謂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他來至東勝洲後,為教授門下弟子禁陣之道,也曾將洲中有名的禁法大陣拿來仔細揣摩,因而對此洲陣法禁制並不陌生。
東勝洲與東華洲不同,因仙城林立,無論陣道禁門,多是偏向於守禦一途。
而眼下這處禁制雖是變化不少,可因當初設立之人並未作刻意掩飾,使得他一眼便看出,此是脫胎於東勝九勢陣之一的“長靈臥盤勢”。
對與破陣而言,只要找出了根腳,尋到了脈絡,所餘下的也不過是時間而已。
他心下略微估算了一下,言道:“宋道友,你替我護法。”
宋遠初忙道:“小人遵命。”
他再次上了雲端,雖是一路行來並無人蹤,可因事涉自身,也不敢有半點大意。
張衍盤膝坐下,拿了一把竹籌出來,拋在地上用心推演。
大概過有一個多時辰,他就找到了入門之徑,微微一笑,對著那一處禁制打了數道法訣上去,但聞隆隆之聲響起,這一處禁制已是被他輕易破去。
他操馭靈機往裡探去,行不多遠,卻又是遇上了一處禁制,這卻並未出乎他預料之外。
東勝洲講究人為陣主,陣為人輔,認為若無人守禦,無不可破之陣,因此除非仙城重地,極少用上耗費寶材的上乘大陣,通常是佈置下十數小陣,層層阻礙,同時設下心血警訊,要是外人來此,還未入得其中,就會驚動正主,那設立這禁陣之人顯然走得也是這一路數。
數日之內,張衍就連續破開了十餘道禁門,越往裡去越有是繁複,且與此處山川靈氣相連,要是宋初遠在此以法力消磨,別說數十年,一百年也別想打得開,不過他也未有不耐,權當作是研習陣法了。
到了第九日上,宋初遠聽得谷內隆隆一聲震響,驚起無數飛鳥,不覺激動起來,自山崖上躍身下來,須臾到了張衍身側,見前方景物已是與先前大為不同,山壁之上露出一個十丈高的洞門,兩扇石門大開,只是裡間幽深黑暗,難以辯物。
這時卻聽得一陣大吼,滿山震響,洞府之內忽然有一人自裡衝撞出來,此人面上帶著青銅獠牙面具,身披玉甲,雙手持戈,隨其動作,身後穢風汙煙一齊湧出,先是仰首看了看,隨後便對著兩人衝殺過來。
張衍目光略閃,頂上罡雲之中立時探出一隻黃煙所聚大手,一掌拍下,轟隆一聲,就將那人從半空打了下來。
哪怕是元嬰修士,若無護身寶光,挨此一擊,不死也殘,可男人才剛墜地,卻又渾然無事一般立起身來,仰天一聲咆哮,又一次衝上天來。
宋初遠神色一驚,道:“大力屍魔?”
他再仔細一看,仿若想到了什麼,忙起了一個法訣,衝其一指,方才還兇悍無論的屍魔頓時一僵,頓住不動。
宋初遠擦了擦頭上冷汗,對張衍言道:“真人,這屍魔乃是用力道修士身軀祭煉而成,力大無窮,水火不傷不說,身軀之堅實是不下於法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