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連哼兩聲,冷聲言道:“端木勉老朽昏聵,竟妄圖與我列玄教作對,可笑螳臂當車,不自量力,已是魂飛魄散,如今灝行觀做主之人,便是洪安。”
他這番話隱含威脅,言下之意,如是要與他們過不去,那也是一般下場。
張衍毫不在意,淡淡說道:“那倒也不見得,除卻洪安,還有一人,亦能決定此物歸屬。”
他話音方落,腳下一轉,便倏爾不見,待再出現時,已然站在了那名擒住陸果的少女面前。
眼見一名元嬰真人忽然逼至眼前,這名少女不禁大驚失色,站在近側的一眾弟子更是驚恐,下意識就要取出法寶。
郭、龐二人頓時一驚,同時出聲道:“不可!”
他們很是清楚,這些弟子若是惹上元嬰修士,那無論有多少,都是上去填死的分。
張衍冷哂一聲,一揮袖,這乾弟子還未等到動手,就被一陣罡風捲了出去,獨留陸果還在原地,他抬起手來,只在其身上一拂,便去了其頭上符印。
陸果方才便已醒轉,張衍與郭、龐二人所言也是聽得清清楚楚,只是被制了手足內氣,出不得聲,此刻去了束縛,一下跳了起來,先是對張衍鄭重一禮,感激道:“多謝道友相救。”
隨後他指著洪安破口大罵道:“洪安,你這小人還有臉自稱灝行觀弟子?勾結外人,謀害師長,我灝行道宮之中,無有你等欺師滅祖之徒!”
洪安被他罵得羞惱不已,只是陸果站在張衍身側,連郭、龐二人也沒有急著動手,他也只能暫且忍下了這口氣。
張衍看了一眼陸果,緩聲道:“陸道友,你且稍安勿躁,我知曉端木道友這二人遭了毒手,但你若答應將此寶予我,此仇貧道願意替你報之。”
他方才破陣之時,便察覺到此寶一些端倪,如是心中猜測正確,那他對此物也是志在必得,絕不容他人染指。
若是換在之前,陸果說不定還會一番猶豫,然而此刻,他滿腦子都是復仇心思,想也不想地說道:“若是道友能替大師兄報仇,我願意將此物相贈,決不食言!”
郭明德臉色一沉,道:“道友是定要與我等為難了?”
龐裕鍾冷笑道:“師兄還與他多說什麼,今日之事,萬難善了,動手便是。”
話語一落,他嘿了一聲,元嬰便自頂門中一躍而出,這尊元嬰渾身薄籠金塵,瑞光紛呈,映出數十丈遠,頂門之上,還有一朵有若雲霞的罡氣懸繞,間中精砂點點,如爐火飛星。
郭明德拂塵一擺,眼中有精芒閃過,一聲喝中,只見煙火迸散,光影千重,亦是把元嬰遁出,雙手各持煙羅,一為烏色,晦暗陰澀,一為白色,如霜堆雪積。
只是與龐裕鐘不同,其頂門之上,竟有兩團罡氣,分在左右,一團大有三尺,似千雪傾峰,凝抱如實,一團稀疏淡薄,如蒸雲渺霧,其形時時變幻不絕。
張衍一聲朗笑,向前一步,只聞一聲震響,清氣開散,金焰升騰,元嬰倏爾出竅,乘風雲而起,有山呼海嘯之聲,晶虹繞體,身浴五光,射有千丈,面目竟不能直視。
他們這一將元嬰放出,這片天地立改顏色,烏雲墜頂,山雨欲來,那千餘名列玄教弟子被那狂湧颶風逼得立不住腳,不得不慌張向外退避,到了數里之外,方才安心。
三人頭上數尺之遠,皆有罡氣懸停,此氣名曰“頂上雲”,修士成就元嬰之時,便會生出一朵來,若得極天罡氣淬鍊,便能抵禦雷火毒風,不但能祭煉法寶,還有諸般克敵妙用。
這陽雲聚數有三,便可跨入元嬰二重境內,修士對敵之時,也常由此判斷敵手功候深淺。
張衍與龐裕鐘頂上,只有一團罡雲旋繞,而那郭明德,卻已是祭煉出兩團罡雲,尤其其中一團更是由虛轉實,化陰為陽,顯是功行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