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紫色的遮光簾,想第一時間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給那個人看。
“鳳麟,你說這套好不好看?”蘇卉心的話音落在空空無人的沙發,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一直候在邊上的經理趕緊過來解釋:“蘇小姐,蔣先生剛才說有點事先走了。”
“還有呢?”蘇卉心面無表情地繼續問,“他還說了別的話麼?”
經理尷尬地搖了搖頭,小心翼翼地提議:“要不,我再聯絡聯絡蔣先生?”他們這對才來店裡半個小時,沙發還沒坐熱準新郎就先走了,丟下準新娘一個,為難的是他們。
“不用了,他可能正忙著,我自己試就可以了,你把我先前訂的幾款都拿來吧。”蘇卉心很快調整了心情,也不管別人怎麼想的,繼續堅持試婚紗,只是剛才那樣明豔的笑容再也沒有出現過。
其實蔣鳳麟倒不是有什麼要緊的事,他只是突然想起來今天有個驚喜要送給連翹,作為她做烘焙師出師的禮物,而且就算見不到人,聽聽她高興的聲音也是好的。
他先電話確認了劉秘書昨晚已經把東西交給了連翹。
現在,連翹應該見到禮物了吧?
蔣鳳麟打電話給連翹的時候,連翹剛從計程車下來,手裡拿著劉秘書給她的信封,裡面是一串鑰匙和一個寫了地址的卡片。
她站在這家位於市中心的鋪面前,愣了好久,耳畔是蔣鳳麟溫柔的聲音:“怎麼樣?是不是高興得說不出話了?”討誇獎似的雀躍語氣。
“你什麼時候準備的這個?”連翹的聲音有些不穩。
蔣鳳麟哼了一聲:“問這個真不可愛,你這時候應該說‘鳳麟,你對我真好’‘我好愛你’才對吧?”
連翹被他的話弄得哭笑不得:“蔣先生,你真幼稚,就是要誇也得等我看過了才對吧。”
這麼大的店面,又在繁華的街區,盤下來恐怕得不少錢吧?不過這個男人好像從未為錢發愁過。連翹嘆了口氣。
她掛了蔣鳳麟的電話,用鑰匙開門進去,還是白天,陽光透過落地玻璃窗映進來,不用開燈也能將店裡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的。
連翹的腳像被釘住了似的,聞著新裝潢的味道,定定地看向店鋪的佈置陳設。
跟她當初的構思幾乎一模一樣。
那時她還沒開始學做蛋糕,就已經在夢想自己的小店了,又不懂室內設計,買了些資料還有上網看了很久,才很蹩腳地畫了個雛形。蔣鳳麟見了直搖頭,看不過眼就說要替她畫。那會兒她還特不服氣,她知道他做生意很厲害,難道畫畫也行?
事實證明男人是不能被女人說“不行”的,她說得那麼籠統,他居然還能畫了個漂亮又符合她想象的草圖,還得意地說:“別小看你男人,我可學過幾年的。”他做房地產生意的,學建築學設計的確不足為奇。
可是她記得那張設計草稿被她好好地收起來了,昨晚還被她放在行李箱裡頭,他們後來也一直沒提過這件事,他居然還記得那麼清楚?
這家店,像變魔法似的,灰姑娘的水晶鞋一樣的存在,一下子出現在她跟前。
她摸著前臺原木桌的紋理,一邊走一邊看,每一處設計每一個擺件都摸一摸,又不敢多做停留,似乎是怕自己會留戀。
這份愛來得這樣巧,又這樣的不合時宜。
可她還是想對他說的,我愛你。
蔣老太太身體愈發不好,在她的意願下,蔣蘇兩家很快就敲定了婚事。
蔣鳳麟表現得既不拒絕也不熱情,該配合的都配合,公司的事也在井井有條地打理著,一有空就去醫院陪奶奶,她老人家多數時候是在昏睡,醒了就反反覆覆地囑咐他要好好地對待蘇卉心。
骨瘦如柴的手已經看不出當日的半點名媛風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