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殳確是老人,進來後,覺得殿內情況不對,左右看了看,無論是人還是東西,都沒什麼不妥的,這才掩下心中的奇怪,跟柳貞吉說起了府中的事。
那廂周容浚得知王妃中午又休息了好一會,挺為滿意,與前來報事的長殳道,“我看她也還是休息不夠,這幾天身子有些冷,你讓宋濤去為她把把脈,開個溫補的方子補幾天。”
“這事老奴還剛跟娘娘說了呢,娘娘說現在在正月,等出了月頭就辦。”
周容浚遲疑了一下,也覺得早幾天晚幾天的,不是什麼大事,就點了頭,“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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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帝的這一趟來西北,還是助了周容浚不少威風,至少,現在整個西北都知道,他們是歸西北王管的。
而屈奴那邊的清掃也接近尾聲,整個屈奴,無不知道西北王大名。
周文帝離開西北後,當天王府還殘餘著幾許熱鬧,那些趕過來拜見周文帝的官員還沒走,要等晚上與西北王晚宴過後,才會各回各地。
這晚柳貞吉以為周容浚可能要到凌晨才會回來歇一會,哪想,人半夜就回來了,藉著酒勁還鬧醒了她。
柳貞吉又是為他脫衣又是為他沐浴,本來以前一個人能做到事情,做到一半她就氣喘吁吁了,叫了丫環和內侍進來,這才讓他們幫著把下半部份的事情做好。
後半夜,周容浚乾乾淨淨,清清爽爽睡在了大床上,柳貞吉卻是片刻都睡不著了,她自己替自己把了大半會的脈,也沒聽出什麼來,走到鏡前,就著那點燭火再看看自己的臉,也覺得自己嬌豔得太不正常。
她現在就像朵外強中乾的花,只等油盡燈枯凋零。
柳貞吉沒拖太久,一出元宵節,她就找了大夫來把脈。
而如她最不好預感那般,宋濤也沒看出什麼不對來,只是聽她說她時有疲憊之感,讓她多加休息就好。
如若不是每日都要昏迷一段,且每次都找不到意識,柳貞吉也當這種疲憊是她癔想出來的……
不好的預感做了準,柳貞吉恍然去想前世的事,頭幾天還不清楚,漸漸的,以前的事一樣一樣的都清楚明瞭了起來。
她意識離開那個世界的時候,父母健在,而她父母皆是平和之人,盡力教導她,但也不過加干涉她,她爺爺奶奶也是如此,甚至她的堂兄弟姐妹們,性格也與她差不多,不過多數還是比她上進些,所以他們多數都出去了,只有她和另一個不圖上進的堂哥在家鄉的小城裡守著,與家人的感情不濃不淡,每日悠悠閒閒度日,現在想來,那種幸福與這世得到心愛的男人,有兒有女的幸福是不一樣的,兩種幸福沒有高低之分,但前者是她的根,後者,是她一想失去就心如刀割的疼。
大夫沒看出柳貞吉有病,溫補的方子卻是開著,廚房裡的藥也煎著,柳貞吉麼下試過喝幾天斷幾天,覺得喝不喝的,沒什麼作用。
這時,到了一月底,因獅王進駐京城的武力,屈奴的事很快得到解決,屈奴王很快要回屈奴,與此同時,俞飛舟因小果子的事也去了卞京。
而這時的柳貞吉,精力一日不如一日,哪怕是強打精神,也是撐不住的昏迷。
周容浚忙,可再忙,柳貞吉也是他的枕邊人,所以哪怕她再意圖掩飾,但白天老見不著王妃,晚上回去她也在睡的周容浚覺得有些事不對勁,這天一早他也沒去上殿議事,而是留在了屋裡。
丫環們見狀不對,面面相覷,但無人敢說什麼。
周容浚直等到辰時,才等到醒。
他覺得不對勁,但也未動聲色。
柳貞吉醒來看到他,嚇了一大跳,心裡穩了又穩,才道,“今日無事?”
在床上守了她近兩個時辰的周容浚點點頭,先下了地穿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