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做了個夢……”回過神來,知道自己剛剛僅是做了個夢,他回來了,現在在他面前的是她的人,她的臉,他們的寢宮,他擦著她越擦越多的淚,淡淡道,“夢裡大皇兄要殺我,父皇也要殺我。”
而他母親,在一旁冷冷地看著。
他只能來找她。
“你怕不怕?”他問。
她怕不怕連自己親兄長都殺的男人?
“我怕什麼?”柳貞吉哭著笑了,抱緊了他的腰,“你明知道我不怕。”
“我怕你怕。”周容浚把下巴擱在她的頭上,疲憊地閉上了眼,“你不知道,那皇宮裡有多冷,你不在,我每天都覺得冷。”
“可你現在回到我身邊來了。”
“嗯。”再不回來,他就要冷死掉了。
“以後去哪你還是帶上我吧。”
周容浚點了點頭。
長殳這時候帶了殿中的人走了。
周容浚聽著他們的腳步聲遠去的聲音,睜開眼,對上了她朝他看過來的眼。
他親了親她明亮又純淨的眼睛。
“以後不要再討好她了,到此為止了,”周容浚摸著她細滑的臉孔,“你做的夠多的了,我們跟她的情份,就到這了。”
“嗯。”柳貞吉想也沒想地點了頭。
“可能這之後,京中的刁難會多起來,會不會太辛苦?”
“倒也不會,”柳貞吉破碲為笑,“應付刁難,比侍候討好父皇母后難不上多少。”
只是把討好的時間,花到應付刁難的上去而已,於她,兩樣都差不多。
“貞吉兒?”
“嗯?”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
“你以前說過,現在也說了。”柳貞吉摸著他發燙的額頭,推著他往床上走,微笑著道。
“你要笑一輩子,”周容浚被她推到了床上,在她拿被子蓋住他之後,他拉住了她的說,閉著眼睛與她道,“不要哭,我不想看見你哭,那樣會讓我覺得我很無能。”
也很失敗。
☆、第182章
男人女人其實都一樣;只要是人;只要不是天生絕情絕愛,誰都是自己感情的俘虜。
沒幾個人童年是不孺慕父母的;也沒有幾個人;是天生的鐵石心腸;對自己的兄弟下手了,也能無動於衷。
柳貞吉知道,她男人的冷血無情,不過是他給自己找的出路;他不果決殘忍;那麼;死去的只會是他。
這就是人生。
有些路上;只能走那麼幾個人,你不想死,那就只能贏。
這時候悲春傷月,感慨人命如螻蟻,全是多餘。
他不活著,他也是螻蟻。
“別人家的生死,是別人家的大事,你的生死,是我們家的大事。”柳貞吉把他的頭抱在懷中,喂著他吃藥的時候,笑著與他道。
周裕渝,周辰安坐在父母床的內側,把他們的腳放被子間暖著,兄妹倆都睜著眼睛定定地看著他們喝藥的父親,聽到這話,周裕渝帶頭點了頭,鄭重地道,“父王,我們家的大事。”
周辰安已經彎下小肚子,拿著她的小手帕,給她正好喝完藥的父親擦嘴。
“辰安……”周容浚伸出手,摸著她略尖的小下巴,笑了。
周辰安羞澀地笑,更往前彎了彎,害羞地在她父親的臉側小小地親了一口。
“我的小郡主。”周容浚淡淡道,側頭聞了聞,覺得自己剛被王妃用溫帕擦過身的身體沒什麼味道,內衣也是新換的,便伸出手,把小郡主抱到了懷裡,用被子裹著她。
他手很大,手勢卻很輕柔,小郡主一頭扎到他懷裡,手就抓著了他的衣襟,把頭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