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求一味珍貴的藥材續命,根本不是為了攀附皇室的親事,哪知道太后去了千陌山,輾轉兩個月才能回。
適逢北絡的嚴冬,夏伊妃熬不過去,一日清早便去了,是夏謙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在酒樓買醉,無緣無故就進了賭坊,於是才有了被篡改的欠條。
哪裡知道,回到家中,早就嚥氣沒了脈搏的女兒奇蹟般的活了過來,夏謙喜極!自己又無法解釋是何故。
為她把了脈,不但心疾已然完全康復,整個人就好像從來沒病過一樣。
之後的事,不用說夏伊妃也知道了。
夏謙不蠢,只是女兒死而復生,一時未及反映,整個人都在鏡花水月中,加上夏伊妃性情大變,他早就在猜,是否是借屍還魂。
債主討上門來,惶惶然想起亡妻留下的錦囊裡有張當年和太后定下的親事婚約,給了女兒,讓她去找潤王爺,而他自己則抱頭苦惱,對於現在這‘女兒’到底認還是不認。
講了始末,夏謙拿出當日夏伊妃去見過納蘭潤後,回來時送給他的玉,“伊妃自小生性內向,獨自不曾出門幾次,我一直對你心存猜忌,婚書亦是對你的試探,我說要陪你一道去你都拒絕,和我女兒實在……”
腹背受敵,心難靜(七)
真正的夏伊妃,就如昨日夏謙對納蘭潤說的那樣。
說話鶯聲細語,琴棋書畫都略知一二,沒有什麼大智慧,相當溫馴,是標準的大家閨秀。
“以前我怎樣囉嗦,伊妃都只是笑著聽,”說到這,夏謙臉上是又無奈又苦澀的表情,“而你卻不同。”
“……那是因為,你真的很囉嗦好不好。”不為自己辯駁任何,夏伊妃面上恬靜著,“那為什麼你又把我認下了呢?”
夏謙淡淡一笑,“雖然為父平日很遲鈍,可我看得出來你對我孝心一片,那日你見了王爺後,完全可以帶著錢跑掉,從此不再管我,但你卻沒有這樣做,反而委身嫁了,還把我安置得極好,大概你是老天……送給我的第二個女兒吧。”
因為夏謙對種種沉默的接納,才有了今時今日的結果。
至於幻月教,他只說‘知道得越少,越安全’,自己為何會欠下關凌月一條命,緣由閉口不提。
再說到他身上的毒……夏謙苦笑,即便是妙手天醫,也有束手無策的時候。
天色漸暗,驚蟄回來時亦是嚇得不輕,湊巧她外出遇上在學士府相熟的丫鬟,聊得忘了時間,才幸而留得性命,不然幻月教的青玄殺手,哪裡能輕易糊弄過去。
夏伊妃也不瞞她,真相如實告知,現在自己在明受納蘭潤的擺佈,在暗還要為關凌月做事,她身邊的人指不定哪日就會遇到危險,驚蟄的賣身契她早就撕了,要走,她還會送些銀子。
驚蟄卻一如既往決絕,說她早就認定了夏伊妃,這輩子無論刀山火海都會跟著闖。
見她決心如此,那女子實誠的笑,有如此丫頭跟隨,有疼愛自己的爹,這輩子不算白來一遭。
不時趙家的人也從集市回來,見雅園狼藉一片,連忙報了官,夏謙只道家中下午遭了賊,受了點皮外傷,損失了些錢財,沒想到來的卻是蘇謹年。
七王爺的岳父家中遭賊,人還傷了,這可了不得!蘇將軍差點沒關上城門全城搜查,還是夏伊妃將他攔住,說想大事化小。
腹背受敵,心難靜(八)
接連忙完,天色早就暗淡,蘇謹年派了小隊衛兵專門守護雅園,夏伊妃倒是沒有拒絕。
這樣一來,幻月教的那行人想要再傷害老爹,也有了難度,畢竟江湖異教不會想得罪中土最大國家的權利重心,這裡還是天子腳下。
等到蘇謹年將夏伊妃送回潤王府,已經是深夜。
靜謐的街,褪去喧譁,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