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黃繼武的精神狀態，顧言讓黃繼武坐我和顧莫的車回城區。

一路上，黃繼武坐在後座十分沉默，除了告訴顧莫地址和路線外，一直都一聲不吭。

大概一個半小時後，顧莫將車開進了一個叫集家橋的地方。

地處有些偏僻，不遠處便是磨山公園，雖然還隔著一段距離，卻依舊能感覺到東湖的已經有些凜冽的冷風。

車在一棟有些老舊的五層小樓前停下，此時已經凌晨四點半鐘了，三樓的一戶房子裡，竟然還亮著燈。

跟在我們後面的顧言已經車停好，帶著秦卿率先下了車。

顧莫抬頭望了一眼三樓那間亮著燈的屋子，抿了抿嘴唇，望了黃繼武一眼沒說話。

黃繼武下車後徑直朝樓道里走去，顧言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皺眉問道。

“你確定你要上去問小林子父母珊珊的下落？”

“我還想讓羅憶順便幫我看看小林子的靈魂還在不在家裡。”黃繼武被顧言拉著，老半天才冒出這麼一句話出來。

黃繼武說著轉頭望向我道：“羅憶，我剛跟珊珊好的時候，小林子的爸媽找過我，說小林子是被人害死的，魂魄還沒有離開，待會兒你能不能幫我看看她的魂魄還在不在家裡？”

“啊？”

我疑惑的望著黃繼武，不解的問道：“不是說找珊珊嗎，怎麼現在又……”

“小林子的爸媽說，小林子當初是被珊珊找人害死的。”

黃繼武閉了閉眼睛，說道：“我不相信，還因此跟小林子的爸媽鬧僵了。”

“不是，你們不是說小林子都死了十來年了嗎？當時珊珊才多大，十多歲？”顧莫插嘴。

“按年齡算，小林子死的時候，珊珊才十一歲。”

黃繼武苦笑道：“所以我實在不敢相信，才會跟小林子的父母鬧僵的。”

顧莫有些不適的皺了皺眉，下意識望向我。

我抿著唇沒說話。

從黃繼武手機相簿上的那張照片上看，那個叫陳珊珊的女孩，手上的確該是沾了幾條人命的。

並不奇怪。

顧言一直都沒發表任何意見，只是緊緊握住秦卿的手。

我們誰也沒再說話。

樓梯有些窄小，黃繼武走在最前面，徑直上了三樓，敲響了唯一亮著燈的那戶人家。

開門的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長得挺清秀的，似乎並不認識黃繼武，望了望黃繼武，又朝後望了望站在黃繼武身後的我們，才偏著頭望向黃繼武問道：“叔叔，你們要找誰？”

“你是林諾對嗎？”

黃繼武蹲下身，拉著小女孩的手問道：“我是繼武哥哥，不是叔叔，小諾還記得哥哥嗎？”

小女孩歪頭打量著黃繼武，有些迷惑的搖了搖頭。

“小諾，這麼大早的是誰來了？”

一個看起來有些憔悴的女人從廚房裡出來，開口問著。

女人繫著圍裙，手上沾滿面粉，眼角的魚尾紋有些重，嘴角唇邊也全是小細紋，五六十歲的年紀，看起來像是小姑娘林諾的奶奶。

“媽媽。”

小姑娘扭頭望向女人，跑過去扯著女人的衣角，仰頭說道：“這個叔叔說他是繼武哥哥。”

女人將目光落在黃繼武的身上，發愣間，嘴唇劇烈的顫抖著。

還不等女人開口說話，一個看起來跟女人差不多年紀的男人從屋裡走了出來。

男人個頭不大，頭髮已經白了大半，黝黑的臉上滿是憤怒。

“黃繼武？”

男人望著黃繼武問了一聲。

“叔，姨，是我！”

黃繼武應著，竟“噗通”一聲就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