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問題若是問男大夫,想來也不是什麼麻煩的問題,可若是問女子,那便極為刁鑽了。
大夏朝的民風頗為開放,女子諸多在外行走,也並不是什麼稀罕事。
但即便如此,那些需要拋頭露面的事情,還是要由男子來做的,尤其是這救人治病的事情,弄不好便又毀了姑娘的名聲的。
所以即便是這些女子是真心來學醫術的,但日後也多半都是隻攻女子內症一類的,或是嫁個門當戶對的醫藥世家的哥兒,從旁協助,在夫君不便時,替那些大戶人家裡的夫人姑娘們看病罷了。
“師父……”坐在左邊最靠近閆夫人的位置處的一個姑娘忍不住開口道,“徒兒覺得,這個問題,似乎不太……”
“不過是隨意閒聊,不用太過較真……”那閆夫人衝她笑了笑,然後堅持要問這個問題。
那姑娘見她這麼說了,便不再多嘴,只退回自己的位置,依舊規規矩矩的坐著。
閆夫人端起一邊的茶盞,揭開杯蓋,輕輕抿了一口,然後抬起頭笑道:“大家各抒己見,都不用拘泥顧忌,今日只是閒話,不會太當做數的。”
這話一出,右手邊首位的一個姑娘便主動站了起來,,規規矩矩的福了福,然後才開口道:“師父既然問了,那燕兒便斗膽先闡述一下自己的看法了……”
“若有不當之處,望師父,師姐,還有各位師妹們指點。”
“燕兒覺得,既然大家學了醫術,那便該將救死扶傷當作己任,若只因一兩句閒話,便不顧病人性命,那自是不行的。”這姑娘說話落落大方,不拖泥帶水,扭扭捏捏,一看便是個行事雷厲風行,性格單純直接的女子。
她說這話時,面上的表情也是極為正經嚴肅的,一看便沒有半點虛情假意,故意說出這般有情有義的君子之言來糊弄師父姐妹們的意思。
可她的觀點卻並不得剛剛那個坐在左手邊的姑娘贊成,那個姑娘皺著眉頭起身道:“燕兒妹妹這話說的不對,雖說醫者父母心,可凡事還是需看清形勢方才可做決定。”
“師父,媛兒覺得遇到這種事後,若是病者或其家屬執意不肯,與其硬是上趕著幫忙,倒不如替他們另尋男性醫師來診治,倒更合適些……”
“師姐這話不對……”那燕兒立馬急了,“若是普通病症倒是無妨,可若是急症,往往只是一念之間便可叫人沒了性命,哪裡還等得別的大夫呢……”
“可是燕兒妹妹……”那媛兒也嘆道,“若是家屬和病人執意不肯,難道就不耽誤時間了嗎?”
“那自然是要據理力爭一番,讓他們信任我們的。”一個年紀小些的女孩也忍不住幫腔道,“大師姐,我覺得二師姐說的不錯,咱們做大夫的,還是要以病人為先……”
“不對……”另一個姑娘也忍不住加入討論,“大師姐也說了,病人若是執意不肯,據理力爭和讓他們另尋別的大夫,也是一樣需要時間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多費口舌,耽誤事情呢?”
“這不合理……”
“我覺得還是大師姐說的沒錯……”
很快便又有幾個女孩加入了討論,偌大的廳堂裡,竟是姑娘們的爭論聲,嘰嘰喳喳的,好不熱鬧。
閆夫人坐在正座,笑盈盈的端著茶盞看向下面的姑娘們,見除了兩個年紀最幼,入自己門下不足三月,尚還在背《傷寒論》的小弟子外,便只剩下葉舞坐在原處,既不多言,也不似那兩個小弟子一般無措緊張,只穩穩的坐在原處,一聲不吭的看著眼前兩方人的爭論。
閆夫人心念一動,突然想起兄長曾與自己提起過的,這小姑娘緊急救治那楊管家之事。
如今又瞧見她這般淡定的坐在原處,面上毫無波瀾,心中更是對她的想法產生了好奇,便忍不住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