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說到了這份上了,誰也不敢再多囉嗦一句,最後的說法到底還是按照最先的打算,弟兄四個一家一個銀子出,另外再由葉冬巖葉冬慶哥倆去尋個靠譜的人回來伺候。
等把事情說的明白了以後,那徐老爹卻突然開了口,要他們弟兄們立上一份字據證明一下。
“別怪我老頭子多事。”他冷哼一聲道,“就今兒這情形,在我這外人瞧來都不成樣子。”
“有貴是好是壞都不該外人評說,但如今他病了,你們又給我老頭子叫來主持公道,那我便只能把這事給包攬下來了。”
他揮了揮手道:“冬巖冬慶,你們先進去看看你們老爹,冬巖媳婦,叫你家小龍小虎跑趟腿,去把族長和吳秀才給叫來……”
說完這話,他又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兒子徐志高,然後笑著看向臉色慘敗的林桂花道:“咱倆就在這等著,啥時候你家冬貴冬寶回來了,讓他們弟兄四個簽了文書,我們再走……”
他做了半輩子的村長了,在村裡人心裡還是很有地位的,這話一說出來,也就等於板上釘釘,你不同意也不行了的。
小龍小虎得了他的令,直接便跑了出去找人去了,而葉冬巖他們兄弟兩家加上葉冬秀也都進了裡屋去看望葉老頭去了。
那葉有貴的病症自打被確診後,林桂花便從他們兩口子的屋裡搬了出來。
對外美名曰是不好打擾他歇息,可那葉有貴也不傻,更是知道自己的病怕是不大好了,所以那女人才這般狠心……
這幾日他的身上又不咋舒坦,所以一直都是臥床不起的,大夫給開的藥雖然不錯,但也需要調理一段時日,才能勉強壓下他現下的症候。
臥床這幾日,林桂花帶來的養子也好,他倆親生的小兒子也罷,連一次都沒有來看過他們。
老頭子心裡很是難受,難受的常常是夜不能寐,腦子裡總算會想到以前的那些事情……
所以當葉冬巖他們幾個從屋外走進來後,老爺子激動的差點便要從床上坐起身來。
葉冬巖和葉冬秀對他自然是極有感情的,一瞧見老父親起了身來,都慌忙的上前按住他,父子三個手拉著手,都是淚水漣漣,心酸難言。
而站在他們身後的葉冬慶就只是那麼尷尬的上前打了個招呼,便退到了後面,一聲不吭的站在那,樣子甚是尷尬。
葉有貴拉著大兒子和大閨女的手嘰嘰咕咕說了一大堆,這才想起自己那個最不喜歡的小兒子也在一邊。
他心中一梗,抬起頭便向葉冬慶看了過去,卻見不遠處,葉冬慶一身棉布長襖,配著黑緞子靴子站在那,甚是挺拔高大。
而他身邊,於湘帶著葉十二就站在他身邊,這丫頭也是一身鮮亮的襖子,頭上梳著圓髻,鬢角還插著一朵粉色的絨花,襯得她原本就生的極好的樣貌更加嬌豔動人。
那小的相貌上也集結了父母的優點,生的白白嫩嫩的,和年畫上的娃娃一般可愛。
兩口子雖然站在他屋裡,卻一直都只是拉著小兒子的手,一家三口說著自己的,並沒有過多關注自己這一邊。
眼看著這最不受待見的小兒子一家,如今似乎過得也還算不錯,那葉有貴心裡別提多不是滋味了。
這感覺也不知道是厭惡,是嫉妒,還是開心,又或者是因為想著自己時日無多,想到要下去見幾十年前便沒了的亡妻,不知該怎麼和她交待自己這些年這般虧待小兒子一家,而生出的愧疚之意。
他張了張嘴喊了一聲“冬慶!”
那葉冬慶立馬渾身一震,然後扭過頭來看向他,眼裡卻滿滿的都是疏遠之意。
葉有貴心頭一酸,剛想說些什麼,卻聽到一個外頭乒乒乓乓的傳來了幾聲巨響,把他要說的話都給打斷了。
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