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警惕的目光雖然不太禮貌,但葉思思倒也不會在意。
這傢伙是貼身侍衛,自然是要以主子安危為要緊。而且他這貼身侍衛的職責,從某些地方看來,與他們特工的身份多多少少也有些許聯絡,所以葉思思本能的對這樣的人生出了善意來。
為了讓氣氛不那麼尷尬,她忍不住抿唇一笑道:“你說你這位大哥,先前需要我幫忙的時候還滿口謝意……”
“怎麼,如今事情了了,你就要過河拆橋了?”她挑著眉笑道,“這麼嚇人的表情,莫不是想要吃人?”
“呃……”黑鷹俊臉一紅,趕忙低下頭不敢再看她,他是個軍中打轉的莽直性子,也沒什麼壞心眼子。
被葉思思這麼一調侃,他這才意識到自己這般盯著人家一個年輕姑娘是何等失禮,可是她說自己過河拆橋卻又是什麼意思,自己何時受過她的恩惠了?
因為心中疑惑,他忍不住看了一眼邊上的齊司彥,卻見自家主子正微笑著看向一邊的那姑娘。
見他面帶疑惑,那齊司彥便淡淡一笑道:“她確實幫過我們大忙,你也的確不該這般看她……”
少將軍都這麼說了,那黑鷹哪裡還會有其他疑慮,趕忙低頭和葉思思道歉:“對不起,姑娘,在下唐突了……”
“算了算了……”葉思思自然不會怪他,“不知者無罪,這本就是你的本職,我明白的。”
她說完這話後,便把臉轉向另一邊看向齊司彥,面色也變得凝重了一些:“齊大哥,風雪天氣,路途艱難,你們路上一定要小心……”
她從懷裡又掏出一個小巧的銀盒子放到了齊司彥手裡:“這是一種名叫含沙射影的暗器,上頭這牡丹雕花的花心便是反射機關……”
“你貼身放在胸口……”她輕輕低下頭道,“路上若是遇到什麼危險之事,也可救命……”
齊司彥看著她,心中暖意融融,他從葉思思手中接過那銀盒子,卻見盒子上,牡丹雕花下有一排針鼻大小的孔,細看裡頭似乎還有一排細細的銀針。
他心中暗歎這小盒子精巧,心中更是感激。抬起頭看了過去,卻看見葉思思眼中隱隱有了淚光。
他心中大撼,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愫隱隱約約浮上心頭。兩人就這樣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竟都有些痴了……
“公子……”黑鷹是個直男,他看不明白這二人之間的暗潮湧動,大咧咧的上前催促道,“趁著這會子沒有下雪,我們得趕緊趕車上官道去了……”
葉思思原本還陷在離別的不捨情緒中,突然聽到了那黑鷹的聲音,立馬回過神來,她調整了呼吸,平復了心情,然後笑著道:“是了是了,你們快點走吧,別耽誤了事情……”
齊司彥在心中輕輕嘆息,然後解下身上的灰鼠皮大氅,將它披在葉思思肩頭,又深深的凝視了她一眼,這才輕輕的開口道:“我走了……”
說完這話,他便轉過身,招呼黑鷹上了馬車。
黑鷹和葉思思點了點頭,然後一抖韁繩,那兩匹駿馬便拉著車子緩緩走上了官道……
葉思思整個人都被裹在那件大氅下,目送著那輛大車越走越遠,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
她從來不是個見到男人便走不動道的女人,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在她家裡借宿的男子,竟悄悄住進了她心裡。
也許是在河邊第一次見到他時。也許是葉有貴一家帶著那苟莊頭上門挑釁,他不清楚情況,但依舊挺身而出給自己圓謊的時候。又或許是他坦然相告自己的身世,直言自己與他們是一類人的時候。
可不論是什麼時候,那個年輕人如同從天而降的天神,在她心裡悄悄種下了一粒種子,並開出了一朵玫瑰。
可是如今,這位天神離開了,回到了不屬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