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心中暗喜,但面上依舊是皺眉搖頭:“這不是條件不條件的事情,實在是……”
她頓了頓,然後嘆道:“實在是這個家不像話啊!”
她看了一眼葉冬巖道:“我聽葉東家說過,老爺子應該有四個兒子吧!”
“據我所知道的是,葉東家哥倆因為在縣裡要忙著做事掙錢,不得回來,所以哥倆便主動承擔了老爺子全部的花銷和醫藥診金……”
“這原也是無奈之舉,畢竟如今這世道,處處要使銀子,沒人去掙錢,難不成巴巴看著老爺子受苦不成?”
“這要賣力做事掙錢,自然難以日日床前盡孝,這要真說出去,便是那最迂腐的老學究怕是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的。”
說到這裡,她突然話頭一轉,然後冷哼一聲,繼續道:“可如今我們兩口子進了這屋子,除了娘子你一個在照顧葉老爺子外,卻不見這家裡有第二個人……”
“這世上的巧合多了去了,但也不至於老父親病了,卻偏偏在家裡的兩個兒子,都帶著自家妻兒回了丈人家裡有事去了吧!”
“這家裡人也許不覺得如何,只當真是湊了巧。”她冷笑了一聲,然後道,“可在我們這些外人眼裡,那就是沒良心的東西,連爹孃都不知道贍養孝敬的白眼狼……”
她話語雖然犀利,但道理卻一點不差,所以只把那林桂花說的臉色發白,連嘴都不知怎麼張了。
“我說葉家娘子。”梁海見媳婦說的差不多了,也主動站了出來,搖著頭道,“別的不說,這孩子長那麼大,總得是爹媽費心拉扯著,才能有今天這一大家子吧……”
“四個兒子,兩個掙錢去了,另兩個自然就該在家伺候湯藥,這道理便是三歲的孩童應該也知道吧……”
“是……是……”林桂花心中恨惱極了,她如何不知道外人現在怎麼在他們一家子背後指手畫腳,說三道四的。
葉冬寶便是實在受不住這樣的日子,才帶著老婆孩子躲到了他丈人家裡去了的。
“我們做事的人,從來都是最講究良心二字的,這樣的人家,我們可是不敢待的。”梁海繼續演戲,擺著手錶示,“葉東家,你家這活,我們是不敢接的。”
“我們可不願為了三五碎銀,叫外人說我們是為了錢,連臉都不要了的。”
這話並不算危言聳聽。
在鄉下地方,大多數人都是不識字沒文化的,雖說勞動人民的智慧並不容小覷,但也還是有著眼界上的侷限性。
一個村裡,如果一但出現了一個有出息的,可能許多人都會上趕著追捧,奉承,巴結,討好。
而與這人不對付的,自然就會被他們也視為討厭的,從而孤立。
如果這戶人家還與巴結物件有仇,那就更是會被踩高捧低,被人當做鄙夷的物件,完全孤立起來。
像她,其實原本是個不太在意外界言論的女人,但也受不住外人指著鼻子嘲諷和謾罵。
最要緊的是,在這寒山村,她唯一的依靠就是葉有貴,而葉有貴和他前一個老婆生的那三個娃,才是這個村裡土生土長的娃,自然更得村裡人看重。
這使得他們一大家子在村裡的日子更是難熬了。
而她家那幾個,丫頭就不說了,冬榮壓根不是葉有貴的兒子,那葉冬寶偏也不是個成器的東西,除了嬉皮笑臉,吃喝玩樂,根本不幹正事。
如今葉有貴病了,他們的靠山也算倒了,村裡人自然更不會把他們當自己人看待的,說出的話,那更是一個比一個惡毒難聽,甚至他家過往那些爛事,還被村裡的小娃子們編成了順口溜。
這樣的日子並不好過,她那個大兒媳婦韓香秀也不是好惹的,在某一次逮到一個滿嘴胡沁的小娃後,操起了大棒槌便把那孩子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