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朝泠擰眉,到底站起身來。
謝朝淵已經不再臥床,謝朝泠進去時,他正站在窗邊看外頭風景。
謝朝泠見狀沉聲問:「你不是這疼那疼的嗎?為何又站這裡吹風?」
謝朝淵回頭看他,要笑不笑的模樣:「太子哥哥是不敢來我這嗎,為何要我三請四請才肯過來?」
「孤很忙。」謝朝泠平靜道。
謝朝淵點頭:「忙著準備迎娶東宮太子妃。」
謝朝泠神色微冷:「六弟既然知道,還有何好問的?」
殿中下人已經退下,謝朝淵看著他:「太子哥哥站的離我這麼遠做什麼?怕我會將你怎麼樣嗎?」
謝朝泠上前,將開了半邊的窗戶推上:「你大病未愈,別吹冷風。」
謝朝淵扣住了他手腕。
謝朝泠不動聲色,抬眸看他:「聽話。」
「太子哥哥又想用這招來糊弄我?我聽話太子哥哥聽話嗎?我受了這麼大的罪,太子哥哥輕飄飄就幫老三將事情翻過去,讓我白折騰一場,太子哥哥是不是覺得我蠢浪費你心思?我在你身上花費的所有心思都是不值一提的嗎?陛下急著要讓你取太子妃分化趙氏勢力,你自己呢?也這麼迫不及待想要娶妻?」
謝朝淵一頓質問,眼中儘是嘲弄。
謝朝泠反問他:「你設計陷害幸王,孤救他但並未將你供出來,你還要孤如何?」
「所以我該感謝太子哥哥高抬貴手?」謝朝淵譏諷道,「陛下讓你娶妻,他知道太子哥哥你根本沒法娶妻嗎?大婚之夜你打算如何?讓你的太子妃獨守空房守活寡?」
謝朝泠眼裡有轉瞬即逝的惱怒:「你給孤下那種蠱,你還有臉說?」
「那又如何,我敢做便敢認,」謝朝淵渾不以為然,「你打算如何?你既已知曉解蠱的法子,你要解蠱嗎?解了蠱你便能順順噹噹娶妻生子,沒有誰再能攔著你、給你添麻煩,你儲君地位穩固,日後登極,再無任何絆腳石。」
謝朝泠眉頭擰得死緊,謝朝淵句句話帶刺,聽著實在叫人不快:「你還覺得委屈?你是非要孤挑明瞭說?從一開始就是你在耍手段,你劫持孤,趁著孤失憶哄騙孤,給孤下蠱,你做的每一件事情,孤若是真要與你計較,都足夠你死上無數回,你還要孤如何縱容你?」
謝朝淵盯著他泛冷的雙眼:「既如此,太子哥哥那夜留下來做什麼?食髓知味嗎?」
「太子哥哥高興時便寵幸我,需要娶妻時便打算將我一腳踢開?」
「沒有那麼便宜。」
最後一句,謝朝淵將謝朝泠拉近,氣息相融,幾乎貼在他面前說。
「六弟想做皇帝嗎?」沉默一陣,謝朝泠忽然問。
不等謝朝淵答,他又道:「六弟野心不小,也與其他人一樣,盯著孤的儲君位。」
「我只想要太子哥哥,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得到你。」謝朝淵慢慢說道,抬手輕撫他鬢髮,絲毫不心虛。
謝朝泠聽明白了:「你想。」
可謝朝淵沒有機會的,他的野種身份就註定了他根本沒有任何機會,謝朝泠想,若真有一日謝朝淵威脅了他地位,他不會再替之遮掩。
他希望永遠不會有那一天。
謝朝淵沒承認也沒否認:「哥哥若是聽話,我自然也會聽話。」
謝朝泠按捺下那些紛亂心思,試圖跟他講道理:「六弟,我們這樣不對的。」
「有何不對?」
「名義上,我倆是親兄弟,誰都不會允許我們這樣不清不白,父皇更不會。」
「我不在意。」
「孤在意。」謝朝泠咬重這幾個字。
謝朝淵嘖了聲:「太子哥哥永遠是這樣,端著架子,不知做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