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發散以及朗誦……你要問什麼?”
“他寫《粼光》之前是在哪裡?或者說是在哪兒取材?”林城步恢復了正常語調。
“這我真的不確定,”肖妮重新皺起了眉,“那陣他就已經不太跟我聯絡了……有可能是……我不確定,有可能是三院或者安寧醫院,他可能在附近租了房子的。”
“好的,知道了,謝謝。”林城步點了點頭。
三院和安寧醫院都是精神病院,這倒是能跟故事裡好幾個鬼都有精神問題或者心理疾病相印證。
“城步,差不多得了,”肖妮往辦公室走了兩步又停下來看著他,“不要把自己也弄得……”
“放心不可能,”林城步笑笑,轉身進了消防通道,又探出半個身子來衝肖妮一揮手,打了個響指,“我不是一般人。”
我是一個牛逼的人。
他跳著三步跨完了一層樓梯,感覺自己要上天。
下了兩層之後才想起來這是商場七層,坐電梯更合適。
元午感覺自打林城步來過之後,自己就一直睡得不好,會做一些早上醒來就忘光的夢,或者是直接被嚇醒的夢。
但幾分鐘之後自己是因為什麼被嚇醒的,又會很快就記不清了。
這個夏天啊,元午嘖了一聲,腦漿都烤乾了。
他脫掉身上的衣服,光溜溜地站在水裡,不知道泡泡水能不能讓腦漿活動起來。
今天他總算把新寫的故事放了出去,只有可憐的一章,他都不忍心多看文下讀者的留言,直接跟傻子的船來了東灣。
還是東灣好,什麼人都沒有,沒有大頭,也沒有林城步,讓他覺得安心。
站了一會兒他低頭看了看水,在陽光的炙烤下,只沒過腳踝的這點兒水完全沒有一絲涼意,帶著夏天特有的溼熱。
一個怕水的,只敢站在河邊泡腳丫子的人,為什麼要脫光了好像要游上個一小時似的呢……
他嘆了口氣,還熱。
其實要想涼快,往前三步就行。
水的顏色沒有明顯的改變,但元午知道,那裡的水深至少兩米,只因為水很清,下面又有層層疊疊的水草,從水面上看不出實際的深度。
那些在東灣溺水的人,差不多都是因為低估了水深,也低估了水草的力量。
元午盯著水裡搖曳的水草看了一會兒,慢慢退回到了岸邊,腳踩在了裹著草根和小樹枝的泥土時,心裡的恐懼才慢慢散掉了。
他默默把衣服都穿好,坐回了樹下。
今天的效率還不錯,他在筆記本的電用光之前,寫出了一章。
傻子撐著船來接他的時候,他正靠在槐樹下用旁邊的藤草編帽子。
傻子一看就笑了,把自己頭上的帽子摘下來要給他。
“不用,我戴不慣草帽,遮得太多了看不到周圍,”元午上了船,看著自己手裡編得有些奇形怪狀的碗狀物,“我就是閒著做來玩。”
傻子把帽子戴上,指了指頭頂的太陽。
“我還挺喜歡曬曬太陽的,”元午往牛屁股上一靠,仰起頭,陽光閃得一片耀眼的白光,什麼都看不清了,只隱約能看到有蒼蠅從牛背上飛起,在他臉上方盤旋,“曬太陽讓我覺得安全。”
傻子笑笑,把船撐進了蘆葦裡。
這片蘆葦只有天天撐船來這裡種田的人才能找到路,元午這樣的,哪怕是跟著傻子已經來過無數次,也還是不知道應該從哪裡拐,又從哪裡岔。
對於他來說,所有的蘆葦都長得一個樣。
船在蘆葦裡穿行的時候,他會有種像是在探險的快感,未知,隱隱的不安,壓抑,以及最終穿出迷茫看到寬闊水面時那種長舒一口氣的愉悅。
再以及……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