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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該怎麼辦?”做完正事之後的沈淼,舒服的趴在吳六身上,開始問事。
浙東道在董昌治下早已是個空架子,若不是錢鏐一派支撐,早已被楊行密之流攻陷,眼下錢鏐奉命起兵也不過幾月,董昌這邊就已支撐乏力。
“攻取越州指日可待,董昌活不了幾日了。現在家父和羅夫子的重心不在董昌身上,而在浙東道民生上。”吳六道。
提及浙東道民生,沈淼嘆,自回越州後,董昌讓沈淼自選掌事,沈淼思及將來之基,便選了農本之事。一接手方才知道,浙東道已經千瘡百孔,之前鹽稅政策,之後的肆意徵賦,早已迫使不少百姓向閩南之地逃離,留下的那些勉強耕種,但天災*交加,已使他們異常窘迫,偏偏浙東道戰事又起,糧草不濟只能強徵,百姓已無活路可言。
“我雖管著戶部,但不敢大刀闊斧的變革,一則沒有根基,管多了惹人厭;二則不能冒頭,會讓董昌身邊那些死忠萌生董昌死了,還有他兒子可擋一面的期望。可不改,百姓的日子真心難過,我只能稍微緩解,同時盼著你們早日攻城。”沈淼道。
吳六低頭凝視沈淼,當真是士別多日,刮目相看。想當初,這是個執拗著憑正理判斷人的傢伙,固執的不偏聽他人,固執的不惡意度人。現在呢,也終於知道,這世上有些事憑著正理是無法解決的,非要以大惡破大患,方才能博得生計。遂道:“你真是變化良多。”
沈淼苦笑:“如此境地,我若再像以前那樣缺個心眼,必定被他們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吳六心下一動,竟微有些痛惜:“待此間事完,再不讓你勞心。”
“待此間事完,我亦不想勞心。”沈淼笑說,“權謀這種事當真不是我謀得來的,我只求放我去田間地頭,讓浙東道百姓人人豐衣足食就夠了。”
“這種苦差事你也搶著幹?想不如願都不行。”吳六笑,繼續說攻城,“正式攻城還需些時日,家父畢竟是奉命詔討,前些日子又封了彭城郡王,攻城前必然要先以勸說為主。而你需做兩件事,一是將手頭掌握的浙東道農本民情匯總,確保正確和儘量詳全,待家父接手浙東道後能立即上手處理。”
“這點放心,我早已在做,一些能實幹,有心為浙東道將來打算的官吏,我皆留了心保護。”沈淼道。
吳六拍了沈淼的背以示讚許,然後凝重了神情:“第二比較棘手,眼見著家父即將掌管浙東道,楊行密那邊雖有朝廷不得插手的旨意,但絕不會甘心浙東道就這麼旁落。浙東浙西兩道交處因有我五叔坐鎮,楊行密大軍過不來,他只得另尋他法。眼下最佳的方法是以他妹,也就是楊行婉之安危為藉口,出兵迎回。”
“這個藉口倒是不錯,楊行婉自董昌自立起便拒不接受後位,楊行密當真違背朝廷的意思過來,朝廷視楊行婉之忠心,斷不會深責楊行密。”沈淼評價。
吳六繼續道:“雖說不錯,但浙東道畢竟家父地盤,兵力足以抗衡楊行密,他若是想取得浙東道,必然得重兵前來。若是重兵,家父上書朝廷,朝廷必然苛責,迎回自己的妹妹何須重兵?所以他必得同時採取另一個方法:即讓楊行婉裡應外合。讓楊行婉控制越州城,率人開城門應詔討之軍,如此一來功勞便盡數是楊家的了。”
“楊行婉自拒絕董昌後,一直被董昌幽禁於別院,我亦時常注意,到目前為止別院裡並無動靜。”沈淼道。
“無動靜是因為她在等人,單憑她一人在這個城裡還掀不了太大的浪。”吳六忽然賣關子笑說,“猜猜這次楊行密派了誰過來襄助?”
沈淼搖頭:“我不熟悉楊行密猜不到,不過這次的事這麼重要,他總不會派楊行峰過來吧。”
吳六回以搖頭。
沈淼傻了:“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