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頭一遭。答應了一句,又專門問了尹世妍的情況,那邊的語氣似有緩和。“調整過來了,沒什麼大事,你不用老惦記了。”
掛了電話把最後一口飯扒拉到嘴裡,心滿意足的拍了拍肚子,張飛在一旁問他:“還要添飯嗎?”
趕緊衝他擺擺手,再吃下去就得撐了。這個張飛什麼都好,工作勤懇,態度端正,從不喊苦喊累,就是有點兒太熱情,有時候他都受不了了。“再吃就撐了……一會兒吃完飯哥把我送學校吧,然後……晚上放學再來接我回公寓一趟。”他得按照尹成浩的吩咐,回公寓換一身兒符合富二代土豪氣質的衣裳,否則襯不起趙敏成那個級別的大佬。
留張飛在原地吃飯,他跑到化妝間卸妝換戲服。沒一會兒就收到了李在元的簡訊:“這段時間忙著收購的事,沒顧上跟你聯絡,晚上趙叔的相親宴我也參加,要不要去接你?”
相親宴?!金世宇睜大眼瞪著螢幕又看了幾遍,怎麼個意思這是?不應該吧?十七歲的花季年齡不用這麼著急吧?他手抖了半天也沒按出一個字,把手機往化妝臺上一扔,對著卸妝油瓶子的壓力泵使勁兒按,一不留神給他按得就剩半瓶兒了。旁邊兒收拾東西的化妝助理沒忍住說了一句:“前輩,沒剩多少了……扔了怪可惜的……”
他這才回過神來,發現手上的黃色卸妝油已經浸溼兩層化妝棉而且溢了滿桌,有點尷尬的笑了笑:“抱歉啊,沒留神。”從旁邊的紙巾盒抽了十幾張衛生紙,往桌上一鋪就要擦。
那姑娘怎敢勞他動手?趕緊拿了抹布自己來收拾:“您去旁邊那個化妝鏡卸吧,這兒我收拾就行了。”
金世宇衝她笑了笑:“謝謝啊。”拿著手機轉移陣地,邊擦臉邊琢磨這到底是怎麼個情況。其實這事兒一點也不難明白,趙敏成憋著用聯姻把他攥手心呢,可問題的關鍵不在於這老傢伙,而在於他叔。
要照目前這情況來說也好解決,一句‘我還小、工作忙’就打發了。尹成浩現在也不會逼他,不過這叔盼著他結婚是真的,要不也不會早在兩年前就開始演奏《婚禮進行曲》了。這急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唉……
去衛生間洗了臉,想了想給鹿晗發了條簡訊:“晚上不用等我吃飯,我叔他們從中國回來了,得見一面。”
一下午課上得心不在焉。
他上輩子也遇到過這種情況,年齡到了,家裡父母急得什麼似得催著相親結婚,他總是以工作性質特殊打發了。他們家不是什麼開明的家庭,兩老都是對《毛主席語錄》信奉了大半輩子的人,他這事兒不能說,說了就得進醫院。可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有一天他跟一男的正在公寓裡白日宣淫的時候,剛好讓過來打掃衛生的金母給趕上了,老人家當時就暈倒了。
他爸在醫院裡看見著什麼是什麼的往他身上招呼,嘴裡罵著:“你還要不要臉?!你還要不要臉?!”把人醫院輸液用的鐵架子都給打分家了,要不是他小叔攔著,估計得鬧上新聞。
他媽在醫院住了半個多月,每天在病床上拉著他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哭:“世宇啊,你肯定是被人帶壞的,對不對?媽相信你還是正常的,咱找個姑娘試試行不行?”
其實他本來不是個同志,一直到高中各項指標都正常,只對波大腿長的妹子感興趣。遺憾的是在高二的時候遇見了個白面板圓眼睛的flipper,從此一失足成千古恨,掉進基佬這個坑裡再也沒爬出來過。
被掃地出門時,金父衝他喊:“從此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幾多風雨。
這種事情沒辦法解決……
晚上放學張飛過來接他,一張圓臉上全是笑。讓金世宇繃了一下午的臉都沒忍住跟他一起樂了:“您來的路上是不是撿錢了?這麼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