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見都大感奇怪,辛鈃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愕然道:「太平公主!老哥不是說笑吧,我和公主素不相識,她……她又怎會……」
李隆基輕輕搖頭:「我也不知道,昨夜姑母遣人來說,她近日府中樂師作了一首新曲,姑母素知我懂得樂理樂律,約我前去品評一下,我聽後當然不會拒絕,便一口答應了。」
辛鈃道:「老哥你去品評樂曲,這又與我何干,怎地又扯到我身上來?」
李隆基說道:「這點我也很奇怪,那人還說,姑母知我有一位朋友曾與武三思為敵,弄得長安人人皆知,如此英雄了得的人物,她也很想結識結識,希望今次我能和你同去。」
辛鈃笑道:「當真有這回事,她不會是為了和武三思報仇,設個陷人坑給我鑽吧!」
李隆基道:「我姑母雖然是阿母子的女兒,與武家關係密切,但我知她和武三思向有分歧,彼此頗有嫌隙,應該不會存有加害之心。」
辛鈃道:「就算她想害我,我也不怕她。但我想和紫瓊一起去,可以嗎?」
李隆基笑道:「這個當然沒問題。」
紫瓊本就放心不下,已打算暗中跟隨前往保護辛鈃,現聽見李隆基的說話,正合其意,當即微微一笑,說道:「這……這恐怕不方便吧!」
李隆基連忙道:「又怎會不方便,紫瓊姑娘不用多慮,大家一起去便是。隆基的車子已在門外,現在就起程如何?」
辛鈃知道一輛馬車只能乘坐二人,若然三人同坐,確實有點逼仄,便即說道:「老哥不用客氣,我和紫瓊乘坐府中馬車跟隨就行。」
李隆基點頭道:「這樣也好。」
辛鈃立即吩咐下人整備車馬。唐朝律法,除了官吏仕宦,一般人是不準驅車服馬,但富貴人家卻不理這個,出入依然騎鞍壓馬,已成慣例,皂吏差役從來不會過問。
來到太平公主住處,三人下了馬車,一個早在大門候著的管家走上前來,朝李隆基躬身道:「小人見過王爺,公主已在花廳等候。」
李隆基應了一聲,並與辛鈃和紫瓊跟隨那管家入內,不覺之間已來到一個偌大的花廳。
辛鈃抬眼一望,不禁呆了一呆,卻見廳上早已坐著四個人,而崔湜和上官婉兒竟然亦在其中。餘下二人,一個是年約十六七歲的美貌少女,另一人是個中年美婦,正笑吟吟地端坐在織錦繡墩的主位上,一望便知,這個美婦人肯定就是太平公主了。
太平公主的大名,辛鈃早已如雷貫耳,但沒料到這個心高氣傲,個性乖張的金枝玉葉,卻是個光彩照人的大美人。只見她危髻高聳,身穿月白色褘裙,深黛色霞帔,兩條玉臂修長白嫩,半裸的胸脯,豐滿而渾圓,像快要從衣衫裡擠出來似的。如何看也不像個四十歲的婦人,頂多是個三十出頭的模樣。
果見李隆基向那美婦人長長一揖:「侄兒拜見姑母!」
辛鈃和紫瓊同時上前見禮,太平公主緩緩點了點頭,親切喚道:「大家無須多禮,快坐下好說話兒。」
三人挨次坐下,辛鈃和紫瓊坐在李隆基下首,各人獨用一幾,一名侍女分別為他們斟上了酒,太平公主舉起酒盞,說道:「大家滿飲此杯!」
眾人一飲而盡,放下酒杯,侍女重新又斟滿一杯,便聽得崔湜笑道:「兄弟可真會耍弄人,若非兄弟在長安城鬧出這番大事來,愚兄還不知道兄弟是大名鼎鼎的楊門二公子,實在失敬,失敬!」
其實崔湜在太平公主口中,早就知道辛鈃冒名頂替的事,再一經調查,更知楊曲亭已收了他為義子,但內裡是否還有其它實情,他便不得而知了。既然如此,只好順水推舟,佯作不知。
辛鈃知道若然如實直說,只會越描越黑,況且此事更無必要和外人說明,當下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