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知道後兩人的未來,就不是旁人能參與的了。
第32章
“肺癌?”嚴微怔怔的重複,如同一道晴天霹靂打到身上。
“早前就查出來了,他一直瞞著,我們也是過了很久才發現,現在已經動過手術,正接受化療。”
嚴微顫抖著不吭聲,連夜非和凌塵離開了都沒有察覺,腦海中閃過K越來越嚴重的煙癮,日益蒼白的臉,閃過他小到詭異的食量,閃過他總是不停的咳嗽,然後笑著說只是普通的感冒。
怎麼就沒有發現呢,連他的朋友們都看出了問題,而朝夕相伴的戀人——甚至是身為醫生的戀人——卻是一無所知。
他終於明白,K那句話的含義:“吶,如果我也出了事,你會不會這麼擔心?”
嚴微握住那把瑞士軍刀,放到嘴邊親吻,像是親吻K乾澀的雙唇,何止是擔心啊,他簡直害怕得不能動彈。
那個強大的,無堅不摧的K,竟患上了癌症,卻在他面前努力的偽裝成一副沒事的樣子,最後的最後,都只有一抹淡漠的微笑。
那個被他喊錯六年名字的K,那個為他做好豐盛便當的K,那個整理著凌亂的房屋的K,那個從來不忘記買醫學雜誌給他的K,那個他生病時盡心盡力照顧他的K,那個在下著雨的冬夜都要跑出去買冰激凌哄他的K,那個一臉緊張的包紮他傷口的K,那個渾身是血跑來救他的K,那個說拿自己的雙手換他的K。
他是不是真的要失去了?
當他愛上他的笑容,愛上他略顯凌亂的短髮,愛上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愛上他再簡單的裝束都掩蓋不了的桀驁不馴,連同他的強硬,他的霸道,他的堅持,他都很喜歡很喜歡。
只要想一想,那麼好的K被推入手術檯,整個心就彷彿被連根挖去,若是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了那個男人,任何的風景都將失去顏色,他將再也找不到追尋的意義,和一個存在的理由。
因為是早已融入了靈魂裡的刻骨銘心,再難分離。
第二天,當夜非再看到公司門口頂著個熊貓眼,雙眸微紅的嚴微時,無奈嘆息道:“他在美國的約翰霍普金斯醫院。”
嚴微深深的鞠了一躬,轉頭飛奔而去。
風塵僕僕的趕到大洋彼岸的醫院,正巧是當地時間的下午四點,護士熱情的將他帶到醫院外的一顆樹下。
“K,你有朋友來了。”
春日已至,和煦的陽光悉悉索索的灑在K的身上,他的頭髮已經變得稀疏,人消瘦了好多,穿一件咖啡色的夾克衫,手裡捧著本書。
聽到聲響,K抬起頭,見到光影下站立的人,笑得平靜而溫和:“嚴微,好久不見。”
其實這和嚴微設想的不同,在他描繪的畫面裡,K或者會冷漠,會悲傷,卻並非那麼淡淡的,如同面對一個老朋友,寒暄道好久不見。
但嚴微也顧不得了,他緊緊的抱住K,用盡全力的抱住,久違的氣息另他感動得想哭,有很多話想說的,但他的嘴裡卻只能不斷念叨男人的名字。
每一聲,都是仿若潮水般的思念。
K輕撫著他的頭髮:“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像個小孩兒?”語調裡不減寵溺,只是少了濃濃的情意。
嚴微將眼淚吞回去,按住他的肩膀,貪婪的凝望著失而復得的愛人:“怎麼樣,身體好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很好,”K不著痕跡的拉開和嚴微的距離:“倒是你,憔悴了很多。”
“因為我找不到你啊,”嚴微忍不住委屈:“纏了夜非好多天才告訴我的。”
“是我不讓他們說的,”K嘆氣,果然不能輕信那幫混賬啊,今早就打電話來知會他已經被他們賣了= =。
“為什麼不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