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顏跪下準備給給宋國公和獨孤氏敬茶,而在這之前,嬋娘將盛著錦帕的盒子在獨孤氏面前開啟。太夫人雖然是長輩,但獨孤氏是阿顏的婆婆,理應由她先過目。
獨狐氏垂眸看了一眼,正準備點頭,卻是動作一頓,又看了一眼,才頜首。
嬋娘便將盒子呈給了太夫人。到底是太夫人更淡定,神色沒有絲毫異樣,過目之後便淡淡道,“敬茶吧,我近來有些疲憊,呆不久。”
讓家裡的長輩姑嫂都見證新婦的貞潔,這在唐朝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原本這沾了處子血的帕子,還要拿給襄城公主和嘉榮郡主過眼,卻被老太太給打斷了。本來只要長輩承認就行,妯娌也是湊熱鬧,自然也不好要求要看。
侍婢端著托盤送到冉顏面前,她端起茶盞,身子微微面向宋國公,雙手捧起茶盞高舉過頭頂,“阿翁請用茶。”
宋國公雖然目不斜視,卻將冉顏進屋以來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沉穩端莊,縱然長相美麗卻沒有一絲狐媚之相,通身的氣度也無小家之氣,心中還算滿意,便接過茶盞,抿了一口之後,簡單說幾句教誨之言,放下了茶盞,在托盤裡放上一個巴掌大的紫檀木盒。
冉顏再給獨孤氏敬茶,“阿家請用茶。”
意外的,獨孤氏並沒有為難冉顏,也未曾給什麼下馬威,爽快的接過了茶盞,輕輕抿了口,才道,“你既嫁入我蕭家,便有責任保證不辱蕭氏門風,謹記蕭氏祖訓,遵守蕭氏家規,最重要的是,要仔細侍奉夫君,為蕭家開枝散葉。”
侍奉夫君和開枝散葉本是兩碼事,被獨孤氏以這樣的順序放在一起,竟然有種曖昧的意味。
冉顏心裡大窘,面上卻依舊平靜的道,“兒媳謹記阿家教誨。”
“嗯,我與你阿翁明日便回歧州上無需侍奉翁婆,你定要多多在你夫君身上花些心思才是。”獨孤氏接著囑咐道。
冉顏恭恭敬敬的道,“兒媳定當將阿家的話銘記在心。”
獨狐氏這才放下茶盞,在托盤中放了一個紅色錦囊,道,“去給老夫人敬茶吧。”
其實獨孤氏今天準備了兩份見面禮,倘若冉顏不合她的意,便隨便打發了,但出乎意料,這個兒媳婦並非是她印象裡那種嬌嬌怯怯的江南女子模樣,骨子裡竟是有一種渾然天成的貴氣,她一個無品級、出身又不算太好的娘子,在面對滿室命婦,卻無絲毫慌亂。獨狐氏想來欣賞臨危不亂的女子,再加之看見那方錦帕覺得自己兒子苦了這麼多年也實在不容易,便就不曾刁難。
冉顏給老夫人磕了頭之後,蕭頌便領著她一一介紹兄嫂。收了一圈禮,略略打了招呼之後,獨孤氏便扶著老夫人領著三個媳婦下去了。
出了門便交代襄城公主和嘉榮縣主道“你們房裡若有妾室,便叫出來讓她們認識一下嫡三夫人,免得關起門來連主子都認不全。”
嫡三夫人是單單指宋國公這一支的排行,獨孤氏這麼說,只是側重正室和妾室的分別。
襄城公主和嘉榮縣主微有些尷尬的應了聲是。
冉顏略想一下便知道她們尷尬什麼,她曾聽蕭頌說過,兩個兄長都只有一房正夫人,沒有側室也沒有妾室。不知道獨孤氏是明知故問還是當真不知道。
“襄城、嘉榮你陪同鉞之的媳婦到府中走走吧。”老夫人忽然道。
兩人應是,便邀請冉顏同行。冉顏是絕對算不上喜歡的她看人一向很準,襄城公主雖然一副溫柔賢淑的模樣,但到底是公主,骨子裡便有與生俱來的矜貴和驕傲,而嘉榮縣主地位雖然不高,但她乃是平陽公主的嫡女,一般公主的女兒自然沒有封號,但平陽公主為平定大唐立下汗馬功勞,死後更是用軍禮下葬,太祖親封其子為郡公,封其女為縣主,有這樣一個母親,誰不敬她三分?因此她的傲骨也絕不比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