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蒼茫, 水下的陰寒之氣似乎來到了天地間，所有人都望向被陰陽魚圈在其中的顧乾，只有虞歲朝冥湖之外的方向看去。

“神魂結契除非一方死了, 否則是解不了的。”

師兄前不久才說過的話響在虞歲腦海中，而她不敢相信梅良玉死了這件事。

虞歲往外走了沒兩步, 就因為諸位聖者的到來頓住。

最先到達的是陰陽家的位聖者, 鄒纖和烏懷薇一眼看見要往外離開的虞歲, 兩人目光都落在虞歲身上。

雖然面上不說，但他倆心裡都以為引出陰陽二氣的人是虞歲。

尹子武和朱老等人則御風術越過了虞歲, 朝顧乾的方向趕去。

“廉教習？”蔣書蘭原本也是朝顧乾趕去的, 卻注意到心如死灰的廉珅，於是停下詢問, “這是怎麼回事？”

廉珅卻反問：“難道不是諸位出手做的嗎？”

牧孟白連忙舉手喊道：“我知道！是兩位教習要殺南宮歲搶息壤！我們親眼所見！顧乾也是因此被打傷掉進冥湖裡的！”

他語速飛快地解釋眼前發生的一切。

蔣書蘭聽後不可置信，卻從暈倒的衛仁和萬棋體內發現了廉珅的甕蟲蠱，對此感到失望, 順手給兩位學生將蠱毒解了。

鄒纖伸著手漫不經心地撓脖子, 一邊站在廉珅和虞歲兩人中間：“這種事可是不允許的。”

烏懷薇冷聲道：“當初加入太乙學院，成為教習的時候就說過，不能將私人恩怨帶入學院，更不能借此對學院弟子出手。”

廉珅苦笑道：“這世上難道真的有人能做到？就連院長們，心中也有對六國的某一方偏心吧。”

烏懷薇沒有反駁, 而是對趕來的狂楚說：“你不是最喜歡處刑的嗎？他今日做的事足夠了。”

“讓他死在我的劍下可是一種榮幸。”狂楚揚了揚眉，問廉珅, “你可還有別的話說？”

廉珅卻看向被烏懷薇攔在後方的虞歲, 無話可說，英勇赴死。

狂楚拔劍將廉珅斬殺，虞歲雙眼眨也不眨地看著這一幕, 眼裡都是血色。

她耳邊是嗡鳴聲，風雪和人聲變得遙遠又模糊。

眼前的人多起來了，讓虞歲感到無比的煩躁，人們你一言我一語說著費解的話，讓人猜疑的目光和表情，都令她厭煩，心底隱隱有聲音叫囂著把他們都毀掉，立刻結束這一切。

虞歲恍惚時，想到，師兄是已經解脫了嗎？

只一瞬的念頭，因為師尊和張關易的到來而被壓下。

墨色的氣流轉在天地間，和騎著白鶴而來的男孩一同到達。

常艮聖者出現在這裡不奇怪，可道家的張關易，常年行蹤不定，聯絡不上，今日忽然出現，倒是讓人們都愣了愣。

“張院長？”狂楚不確定地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就剛剛！”男孩在白鶴背上高聲回應，迎著人們或驚訝或沉思的打量目光，抬手朝水中的顧乾指去，“嗨，你們別看我啊，看水裡那小子，這陰陽二氣是要吃人啊！諸位難道就這麼看著它吃？”

“不然呢？”烏懷薇眯著眼掃視周圍的人們，“在座有人願意代替顧乾被陰陽二氣吃的嗎？”

朱老向來慈和的臉上，露出冷沉之色：“烏院長，你說這種話未免太刻薄了些，陰陽二氣已經遠超百家夜行試煉範圍，屬於意外，學生在太乙出了意外，難道我們當院長的還要視而不見？”

烏懷薇卻沒被嚇倒，反而笑說：“那是朱老你的弟子，你當然著急了。”

鄒纖小聲提醒她：“還有別的弟子在看著，話別說的這麼明顯。”

烏懷薇眉心微蹙：“這陰陽二氣本就是我陰陽家的東西，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