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白日裡他和千羽月都表現的不在乎,但是他們心底那刻骨的仇恨,卻是怎麼也無法忘記的。
微微的嘆息一聲,側過身子,透過窗欞看著柔和的月光,千羽嵐突然的,就想化成一縷清風吹拂在天地之間,那將是如何的瀟灑,如何的自由啊。
不過,這也是多麼荒謬的想法啊。
千羽嵐正在自嘲,卻聽見一道輕微的‘咔嚓’聲。
千羽嵐的精神力和感官是何等靈敏。
那麼一道小小的聲響,已經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他繃緊身體,蓄積體內法力,同時還有些後悔自己所以的符紙都裝在外袍衣袖內的暗袋裡,此時要用,也拿著不方便。
不過,他和千羽月在這裡是生面孔,初來乍到的,絕對沒有一個仇人,現在,深夜來造訪他的人,會是誰呢?
不由自主的,千羽嵐緊張的連呼吸都屏住了。
細微的咔嚓聲不斷,千羽嵐的眼睛也瞪的很大,直直的盯著窗子,終於,左右開合的窗子被人卸了下來。
千羽嵐額際慢慢爬上黑線,對方還真是利索啊。
下一刻,一個頎長的身影便從窗外躍了進來。
由於千羽嵐精神力實在強大,自身修為也夠高的緣故,即使在黑夜中,他也能視物如白晝。
以至於那人一進來,他便知道對方是誰了。
那人面容英軍非凡,一身玄色長袍邊緣有著藍色絲線所繡的雲朵圖案的滾邊,他不是千羽風又是誰??
不過不同於白日裡他那深入骨髓的偽裝,現在的他,是真實的他,強勢的,霸道的,又帶著一絲邪惡,睥睨天下的意味的他。
一看,就是天生適合做上位者的人,也難怪他會對那個位置那麼執著。
千羽嵐能夜中視物,清楚的看清千羽風,千羽風自然也能。
他將窗子重新弄好,回過身,看到瞪大眼睛看著他不語的千羽嵐面上不禁一怔。
“嵐兒。還沒睡?”
千羽嵐擁著被子坐了起來,看著這個深夜造訪的不速之客,伸出纖長的手揉了揉額頭:“頭痛,睡不著。”
隨著他的動作,他身上單薄的白色裡衣順著手臂滑了下來,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的肌膚。
千羽風踩著優雅的步子,到他的床邊,舉高臨夏的望著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手下觸到的是一片柔膩的溫涼,淡淡的嗓音中聽不出喜怒來:“沒生病的。”
他的接觸讓千羽嵐的身體僵了一下,不禁拿下他的手,身子往後移了移,靠到牆壁上:“三哥深夜造訪,所為何事?”
千羽風全身的氣勢在不斷的攀升,定定的望了他一會,望的他心虛的遊移著眼神的時候,才開口道:“今日不是說你只有一個相依為命的二哥那一個親人麼,怎生的還叫我三哥?”
不知為何,千羽嵐身上的汗毛慢慢的樹立起來。
而千羽風人也在說話間,由彎腰俯視他變成了坐在他的床沿。
千羽嵐突然的就覺得床上的空間狹小起來,空氣中的氧氣也少了,他的呼吸有些困難,心跳加速,面色卻蒼白起來,他覺得很難受。
千羽風對他的意思他知道,所以他也知道千羽風如今是抱著何種心態接近他的,他也明白千羽風渴望從他這裡得到的是什麼…
是感情,和身體…
這讓他無法抑制的想起千羽硯,想起那痛痛慘烈又充滿恥辱的一天。
頭疼的更加厲害了,他的真很難受,很難受,千羽風不該在這個時候,用這種姿態來見他。
“三哥,畢竟我們如今還沒有正面敵對,不是麼?還是說…三哥更希望我叫你千羽風,像小時候那樣?”
千羽嵐的聲音有些惆悵。